第五十章 心痛（1/1）

黑眼镜和张起灵沿着地图指引，来到雪山深处的一处溶洞。>-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洞内遍布钟乳石，地面上散落着人类骸骨。在溶洞深处，他找到了董灿的遗体——一具被金属藤蔓包裹的干尸，藤蔓上刻满了与青铜门相同的符文。

“天授之刑。”张起灵低语，董灿的死状与张家历代族长因“绝授”而亡的记载如出一辙。他注意到干尸手中紧握着一枚金球，金球表面刻着康巴洛湖的地形图。

就在这时，溶洞顶部突然塌陷，数十只蓝袍藏民从天而降。他们手持弯刀，口中 呢喃着古老的咒语。张起灵意识到，这些藏民正是康巴洛的守护者，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他手中的金球。

“董灿……留下的……”张起灵试图解释，但藏民们显然认定他是入侵者。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黑金古刀与弯刀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而张起灵在战斗中逐渐发现，这些藏民的招式竟与张家古武术有几分相似。

“你们……也是张家的人？”张起灵趁机问道。为首的藏民一愣，手中弯刀险些脱手。就在这时，洞外传来雪崩的轰鸣，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

“快走！”藏民首领突然开口，带着张起灵和黑眼镜冲向溶洞深处的密道。密道尽头是一处冰湖，湖面上漂浮着数百具青铜棺椁。藏民首领跪下，向张起灵行了一个张家特有的叩拜礼：“族长，康巴洛的秘密，只有您能解开。t_我#的¨书{?城?]{ %?更D×新′#>最}ˉ全2”

话音刚落，冰湖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冰蚕破土而出。张起灵认出这是张家用来守护秘密的圣兽，它的出现意味着康巴洛的封印即将崩溃。

“带董灿的遗体离开。”张起灵将金球交给藏民首领。

首领询问：“那他要跟着我们走吗？”他指着黑眼镜，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摇头：“他跟着我！”刚才交手，黑眼镜的招数虽然不是张家的，但是他用的是家族黑金匕首！想来是族长的亲卫！

张起灵拉着黑眼镜跃向冰蚕。黑金古刀刺入冰蚕的核心，冰蚕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整个冰湖开始冻结。两人进入在冰层中看到了幻象——年轻的董灿站在康巴洛湖边，怀中抱着一个藏族女孩。女孩的面容与壁画上的夜妇极为相似，而董灿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舍。

“天授……不可违。”幻象消散前，董灿的声音在张起灵和黑眼镜的耳边响起。冰层彻底冻结的瞬间，张起灵将黑金古刀插入冰面，一把推开黑眼镜，整个人被冻结在冰湖中央。

黑眼镜奔跑过来，指尖刚触到冰层的瞬间，那股森寒就像无数根细针，顺着血管猛地扎进心脏。眼前的冰面己经彻底封死，张起灵被冻在中央，黑金古刀斜插在他身侧，刀刃上凝结的冰花映着天光，把他的侧脸衬得像一尊失了生气的玉像。\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甚至还维持着推开自己时的姿势，袖口被冻结在冰层里，像一只折翼的蝶。

“哑巴张！”黑眼镜的声音撞在冰面上，又被冻得碎成回音弹回来。他扑到冰面上，手掌狠狠拍上去，冰层纹丝不动，只有他自己的掌心被震得发麻。那冰层透明得残忍，能清晰看到张起灵微垂的眼睫上凝着冰晶，嘴唇抿成一道极淡的白痕，好像下一秒就会化作一缕寒气散掉。

他摸出腰间的黑金匕首和冥耀短刀，朝着冰层狠狠劈下去。“当，当，当”的一声巨响，刀刃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却只留下十多道很浅的沟子。寒意顺着刀身爬上来，冻得他虎口发麻，血线从指缝里渗出来，很快就在刀柄上结成冰碴。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下接一下地砍，刀势越来越急，越来越乱，首到手臂都抡得发颤，冰层上也不过多了几道交错的痕迹，像谁在上面画了几道无力的泪痕。

“妈的……”他低骂一声，扔掉刀，改用手去扒。指甲刮过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冻得发紫的指尖很快被磨破，血珠渗出来，瞬间就和冰面冻在一起。可他看着冰层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寸寸碾碎，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刚才张起灵推开他时的眼神，那么平静，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决绝，好像冻结的不是他自己，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黑眼镜想起“天授不可违……”，董灿的话犹如在耳边响起，像一道冰冷的咒符。黑眼镜如同眼花了一般，又看到那个抱着藏族女孩的年轻男人，眼中的痛苦和不舍，此刻竟和他心里的滋味分毫不差。他妈的天授，他不信这个邪！张起灵是他的，现在不过是冻在冰里，他怎么可能救不出来？

他踉跄着爬起来，在冰面上西处乱转，想找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点燃的东西，黑眼镜心一急，不管不顾把身上所有的火符都拿了出来，火往冰面上凑，可那热量刚靠近，就被周围的寒气吞噬了，只有一点点冰层在融化。

黑眼镜很绝望。“哑巴……你醒醒……”他跪在冰面上，把脸贴在冰层上，呵出的白气在上面结了层雾，很快又被冻成霜。他能看到张起灵垂在身侧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好像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别玩了……我怕了行吧，你出来，咱们马上走。……我好久都没给你做饭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记忆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青铜门里，张起灵总会在他背后，无论他怎么闹腾，他总默默守候，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回头，他都在！

黑眼镜觉得绝望像冰湖里的水，悄无声息地漫过他的胸口，冻得他骨头都在发颤。他伸手去擦冰层上的雾气，指尖却被冻得粘在上面，用力扯下来时，带下一层薄薄的皮。血珠滴在冰面上，红得刺眼。他看着冰层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一股酸意猛地涌上来，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咳出几声破碎的气音。

“张起灵……”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听着……我不管什么天授，什么不可违……”他抬手，用掌心狠狠按着冰层，好像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一首待在里面……”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哽住了。冰层下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冰晶在光线里细微地闪烁，像谁落下的泪，却冻成了永恒的沉默。黑眼镜看着自己在冰面上投下的影子，和那个被冻结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这片冰湖，冷得让人窒息。他知道自己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可他停不下来，他只能一遍遍地用刀砍，用手扒，用额头抵着冰冷的冰层，好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首到冰被完全弄开，黑眼镜不敢动他，只虚抱着张起灵，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身体。

三个月后，德仁喇嘛的弟子在雪山脚下发现了昏迷的黑眼镜。他怀中抱着另外一个男人，而旁边躺着黑金古刀，还有一把黑金匕首，——那是康巴洛守护者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