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房花烛，冰火盟约（1/1）

婚礼的盛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从萧府到东宫，一路红妆铺地，鼓乐齐鸣。待到拜完天地，送入洞房，已是月上中天。

东宫正殿大排筵宴，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济济一堂。李轩作为新郎官，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他端着酒杯，游走在宾客之间，言笑晏晏，应付自如。无论是老奸巨猾的朝中重臣，还是心怀鬼胎的兄弟，他都能应对得滴水不漏。

二皇子李湛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四弟，恭喜恭喜啊！今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连父皇都夸你应对得体。来，为兄敬你一杯，祝你和弟妹，百年好合！”

“多谢二哥。”李轩与他碰杯，一饮而尽，笑道，“说起来，今天朱雀大街上那位张监生，倒真是个‘人才’。二哥素来与国子监的学子们交好，不知认不认识此人？改日我可要好好向他请教一下，什么是‘为天下苍生鸣不平’。”

李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轩这话，分明是在点他！

“呵……呵呵，四弟说笑了。京城学子数万，为兄哪能个个都认识。”他干笑两声，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李轩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这种级别的交锋，对他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

酒过三巡，宴席渐散。*零￠点?看·书. +首?发`李轩在太监的搀扶下，装出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向新房。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

巨大的喜房内，红烛高烧，红幔低垂，映得满室通红。

萧凝霜端坐在床沿，凤冠霞帔尚未取下。她像一尊精美的玉雕，美丽，却毫无生气。听到开门声，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李轩挥手让所有宫女太监退下，亲自关上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栓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李轩没有走向床边，而是在离她几步远的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合卺酒。他知道，萧凝霜此刻定然是紧张又戒备，自己若是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累了一天了，喝杯酒吧。”他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萧凝霜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殿下这是何意？你我之间的约定，你忘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嫁衣之下，她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柄防身的金簪。

“当然没忘。”李轩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倒置，“名义夫妻，互不干涉。·k~u·a￠i￠d!u¨x·s?..c·o^m+我记得很清楚。”

他看着她，眼神坦诚而清澈：“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为何恨我。虽然做出那等禽兽行径的‘李轩’已经死了，但占据他身体的是我，这个债，我认。”

萧凝霜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他说什么？那个‘李轩’已经死了？这是什么疯话？

“我不会碰你。”李轩继续说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不仅是今晚，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我都不会碰你。我李轩，还不至于要靠强迫一个女人来证明自己。”

他的话，让萧凝霜准备好的所有激烈反抗，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轩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吹了进来，吹动了他的发梢，也吹散了满室的暧昧气息。

“萧凝霜，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他背对着她，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

“交易？”

“对，交易。或者说，盟约。”李轩转过身，目光灼灼，“你我如今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我若倒台，你萧家，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这一点，我想萧大将军比你更清楚。”

萧凝霜沉默了，她无法反驳。这正是她被迫嫁给他的原因。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李轩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需要萧家在军中的影响力，需要你这位太子妃为我稳定后宅，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成为我与朝臣之间沟通的桥梁。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盟友，而不是一个满怀恨意的怨妇。”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作为回报，”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我会给你，给整个萧家，你们想要的一切。权势、荣耀、以及足以让你们家族百年不衰的稳固地位。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让你父亲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柱石。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萧凝霜猛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冷静，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野心。

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情欲，只有赤裸裸的政治和筹码。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男欢女爱。他要的，是这天下。而她和她背后的萧家，只是他通往权力巅峰的一块重要基石。

这种纯粹的、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利用，反而让她一直紧绷的心，奇异地松弛了下来。

她怕的，是那个会对自己用强的纨绔子。而眼前这个冷静可怕的政治家，虽然让她感到畏惧，却也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全。

至少，他遵守承诺。

良久，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

一个字，却是千斤重。

“很好。”李轩满意地笑了。他伸出手，不是去碰她，而是轻轻拿起了桌上那杯属于她的合卺酒。

“那么，盟友，”他举起酒杯，对她遥遥一敬，“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干杯。”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房间的角落，抱起一床锦被，径直走向那张供下人休息的软榻。

“你早些休息吧，凤冠太重了。”他将锦被铺在软榻上，和衣躺下，背对着她，“晚安，太子妃殿下。”

喜房内，红烛依旧在燃烧，噼啪作响。

萧凝霜坐在床沿，看着那个躺在不远处软榻上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她手中的金簪，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了地上。

她的人生，她的婚姻，在这样一个荒诞的洞房花烛夜里，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开始了。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从今夜起，她的命运，已经和那个躺在软榻上的男人，那个野心勃勃的太子，彻底绑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