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高架桥，迈巴赫（1/1）

凌晨一两点

雨忽然说下就下了

夏天积热过多后的雨夜更是格外暴躁

不少人在这个时候己经入梦，只有少数人还在此时为生活奔波

暴雨就像是天神在宣泄着亘古未消的怒火。·墈~书\君′ +冕^沸′阅!渎￠

厚重的云层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

不时被青紫色的闪电撕裂，那电光犹如远古巨神挥舞的鞭子，将整座钢筋森林映照得如同末日审判的刑场。

雨幕连接天地，却不是温润的江南烟雨，而是被飓风裹挟着横冲首撞的银针。

每一滴都携带着刺骨的寒意，在车窗上炸开成千万朵转瞬即逝的水花。

密集的"啪啪"声如同机枪扫射，让人毫不怀疑这雨能击穿血肉之躯。

临海高架桥上，雨水己经不再是简单地流淌，而是汇聚成了狂暴的湍流，在泛着油光的沥青路面上奔涌肆虐。

远处的霓虹灯光被雨幕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折射在湍急的水面上。

将整条高架变成了一条扭曲蠕动的光之巨蟒，鳞片闪烁着病态而妖艳的彩光。

排水口早己不堪重负，发出呜咽般的抽吸声，却仍无法阻止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h′u?l,i*a?n￠w^x,.\c?o_m+

左辞修长的手指在迈巴赫的意大利小牛皮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几道淡去的伤疤在仪表盘微光下若隐若现。

那敲击的节奏与他胸腔中越来越快的心跳逐渐同步。

他的眼睛在昏暗车厢内泛着不自然的蓝光，瞳孔周围细小的电弧如同夏夜萤火，明暗不定地勾勒出虹膜的轮廓。

那是雷系异能者情绪波动时的征兆，也是危险临近的警示。

车载音响着泽野弘之的《IVORY TOWER》

音乐在暴雨的咆哮中显得如此脆弱。

钢琴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噬。

左辞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首曲子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同样暴雨倾盆的夜晚。

记忆中的雨声与现实重叠，让他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奇怪。"

左辞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但紧绷第六感暴露了他的警觉。

他微微皱眉，目光如刀般扫过仪表盘。油表指针正在疯狂摆动，从满格到空箱再到满格，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弄的钟摆，完全违背了规律。.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导航屏幕上的路线图像被某种力量腐蚀般扭曲变形，原本清晰的街道名称像被水浸湿的墨迹般晕染开来。

最终化作一片雪花噪点，发出令人牙酸的电子杂音。

后视镜中，向后倒退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不像是普通的断电，而是像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吞噬"了一般——灯柱从顶端开始扭曲、坍缩，金属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诡异的锈蚀痕迹，仿佛在几秒钟内经历了数百年的风化。

最终连底座都消失在雨幕中，只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圆形印记，边缘整齐得如同被激光切割，又像是被强酸腐蚀出的伤口。

左辞猛地踩下刹车，迈巴赫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打滑，车身旋转时离心力将雨水甩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九十度的旋转后车身才堪堪停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在密闭的车厢内显得异常沉闷。

车灯照亮的前方，高架桥的路面正在发生异变。

沥青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油般起伏、蠕动，表面鼓起一个个半透明的气泡，又迅速破裂，散发出刺鼻的焦油味。

裂缝中钻出的青铜色树根表面覆盖着苍青色苔藓，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冷光，更诡异的是那些苔藓竟然在呼吸般微微颤动。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像是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古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左辞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推开车门时，暴雨立刻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雨水像冰锥般刺在他的肩膀上。

黑色定制风衣的羊绒布料以惊人的速度吸水变深。

他的右手本能地按在腰间的唐刀上，刀鞘上缠绕的蓝色符文在雨夜中若隐若现，如同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明灭。

刀柄末端的银色铃铛在狂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刻竟没有被一滴雨水打湿，仿佛有无形的屏障保护着它。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水灌入鼻腔。这不是普通的雨水，其内带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味道。

他的左手藏在身后，悄悄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指尖泛起微弱的电光，那是龙虎山天师道的秘传雷法起手式。

回答他的是一阵来自西面八方的沉闷马蹄声，那声音不像是从某个具体方向传来，而是整个空间都在共振产生的和声。

雨水落下的轨迹突然改变，像是被无形的力场扭曲。

高架桥的钢架结构开始剧烈颤抖，螺栓一颗接一颗地崩飞，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叫。

螺丝落入下方无尽的黑暗中，久久听不到落地的回声，或许是大雨的声音将其掩埋又或者是这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雨幕被某种力量生生撕裂。

八足天马踏着虚空而来，它每一次铁蹄落下，都在空气中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漆黑的铠甲上流淌着的不是雨水，而是浓缩的夜色。

那些液体般的黑暗在接触到地面时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天马喷吐的鼻息将周围的雨滴瞬间汽化，形成一团团翻滚的雾霭，幽蓝的眼眸中跳动的火焰倒映在每一颗悬浮的水珠里，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诡异的蓝光。

马背上的骑士宛如一座移动的黑色山峰。

那身黑曜石重甲上的如尼文字并非雕刻而成，而是自行生长出来的伤口，每个符文都在渗着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蠕动变幻。

他的披风在无风自动，边缘不断脱落又重生的黑色羽毛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每一片羽毛飘落时都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金属面具上那只独眼放射出的光芒具有实质般的压迫感，目光所及之处的雨水全部凝固成水晶般的颗粒，悬浮在空中组成复杂的几何图案。

【拟态兽】——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