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什么,得天花的是二夫人院子里的哥儿姐儿,大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只当你们这个样子!”
不用曲乔开口,孙妈妈就中气十足将两个看门的婆子一顿臭骂,声音之大,一个院子装不下!
孙妈妈偷瞄了一眼老太太,见她表情赞赏,于是骂得更加使劲儿,首到两个婆子跪下认错,她才住口。
“你们少听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大夫人身体好着呢,就是昨夜思恋老爷,忧心瑚哥儿,夜里没睡好,得了风寒,老太太过来看一趟,没准儿就好了。”
竖着耳朵听的丫鬟婆子,瞧见老太太真的进了大夫人房间,一个个忧心的面色终于缓和。
“我就说嘛,大夫人昨晚夜宴回来,就在屋里休息,都没去过二夫人那里,怎么会染上天花。”
“可不是呗,只是二夫人运道不好,在家中未出去,怎么哥儿姐儿就染了...”
“二夫人没出去,但架不住有人进来啊!”
“闭嘴!再胡乱咧咧,背后议论主子,小心拔了舌头丢出去!”林之孝家的看她们说得差不多了,就出声呵止。\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想到老太太的吩咐,她还得去东府看看情况,自从一下子少了胡、赖两家,他们两口子就被提了上来,大事儿小事儿都得盯着看着,万不能出错的。
曲乔进了张氏的屋子,屋里冷清漆黑,和外面阳光明媚格格不入。
“怎么没叫大夫?”曲乔问。
孙妈妈连忙道:“大夫人特意交代,说一切等您的指示,不敢妄动。”
曲乔看着床上颤抖的一团儿,心中暗自点头,张氏是礼教下教养出来的标准的闺秀,遵礼守规,小事儿迷糊,大事儿清醒。
不是极聪明却知分寸,且自生贾瑚那次后,这个大媳妇儿对自己的有着几乎无条件的尊崇。
乖巧听话又有格局的儿媳妇,哪个婆婆不喜欢呢?反正她曲老太喜欢得很。
“出去,出去!别进来,我没病!”张氏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传出来,只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的内心的恐惧。
曲乔看了孙妈妈一眼,她极有眼色的上前,柔声哄张氏,“大夫人,是老太太过来了。”
孙妈妈的指尖刚触到锦被,那团儿猛地往床里缩了缩,缎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母亲,母亲,怎么能让母亲过来!”
张氏的声音一向是温和的,这次带着一丝愤怒的尖细。
“母亲快出去!”
张氏的声音从锦被深处闷声透出,带着哭腔的沙哑,“昨儿半夜我就头疼得厉害,等天亮孙妈妈一瞧,我... 我是身上就起了痘...”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锦被随着她的肩背剧烈起伏,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零星的几颗痘十分明显。
曲乔她不动声色地在她床边坐下,隔着锦被按住张氏的肩头,触手处滚烫得惊人。
“孙妈妈”她头也不回地吩咐,“让厨房给煮大夫人最爱喝的果子粥,再配上几碟子小菜,一会儿我陪大夫人用早膳。”
等到孙妈妈退出后,曲乔扯了扯棉被,竟没有扯动,颇有几分无语:
“你昨日是不是在宴席上偷吃花生酥了?”不等张氏回答,曲乔语气轻松继续道:
“你仔细看看你手腕,应是吃了花生酥起的疹,哪里就天花了?”
“真,真的?”张氏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憋红的脸上密密麻麻都是痘子,配她红彤彤的眼睛,可爱中透着一丝滑稽。
曲乔起身走到紫檀桌案边上,提起茶壶给她倒水,系统里兑换的百病全消符融在里头,“喝了吧,喝完睡一觉也行,起来陪我老婆子吃饭也可。”
“母亲~”张氏眼圈一红,竟然瘪嘴哭了起来。
曲乔心道如今可不是上演婆媳情深的事情,趁她还要张嘴的时候,就把那杯水一股脑儿的给她灌了下去。
这边张氏因为喝得太急,撕心裂肺咳嗽着,听见曲乔语气不容置喙的“不许吐出来”这句话,吓得打了水嗝,可怜巴巴的看向曲乔。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样的性子,小心等瑚哥儿娶媳妇了笑话里这个婆婆。”
张氏脸颊彤红, 讷讷准备嘀咕两句时,窗户外头就有人敲窗,曲乔听见熟悉的节奏连忙走过去,推开窗户,拿过上面的纸条摊开。
看见上面的简单两行字,眼里冒出了她来了这个世界的一缕寒光。
“好大的计谋,既然如此,那老太太我就不畏首畏尾搞什么平衡了。”曲乔在心中自语,转身走到巴巴望着她的张氏身边。
“和母亲说说昨日在太子府邸的事情。”
张氏的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突有几分心惊胆跳,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胡猜乱想的时候,缓缓开口讲起昨日晚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