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平静的生活（1/1）

灯光远去，黑眼镜知道他们该离开这里了，早起黑眼镜开始收拾东西，张起灵见状，宝贝的把黑眼镜捡的那些东西带上，黑眼镜开车带着张起灵踏上了回湘西的路。,x.i^a,n￠y￠u?b+o￠o·k+.·c\o?m·

潮湿的空气裹着腐叶与苔藓的气息，钻进鼻腔时带着一股近乎奢侈的温润，与敦煌戈壁的酷烈截然不同。张起灵趴在窗户看外面，黑眼镜扭头就看到张起灵后颈的疤痕在潮热的气候里泛着淡红，像褪色的朱砂。

“到了。”黑眼镜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被雾气缠绕的山坳。

几间青瓦木楼隐在竹林深处，飞檐挂着褪色的八卦幡，房子被岁月磨得模糊，却透着股清寂的道气。黑眼镜眼里闪过一抹落寞，西目道长，一休大师，嘉乐师兄，菁菁都不在了！

斑驳的木门被打开时，张起灵从他背上探过头，低声说：“你的家吗？”他的声音里有了些新奇的探究，不再是全然的茫然。

黑眼镜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算我半个家！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愿意吗？”

张起灵乖乖点头：“好！”黑眼镜挑了挑眉，牵着张起灵的手腕跟进去，木楼里光线昏暗，供桌上早就积满了厚重的灰，黑眼镜点燃香，香烟围绕着三清像。·w*o*d*e_s,h!u-c/h?e+n?g,.!n*e^t\墙角堆着晒干的草药，散发出苦涩的清香，地上摆着几个陶瓮，大概是泡着药酒。

黑眼镜把屋里打扫了一遍，两人算是安顿了下来，黑眼镜把他们路过镇上时买的柴米油盐带进厨房，不一会袅袅炊烟，两份简单的青椒肉丝炒饭端了出来。

张起灵眼巴巴的看着黑眼镜，眼里都是渴望，黑眼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忽然就浸软了下来。“过来，吃饭！”张起灵乖乖的跟在他身边，黑眼镜宠溺的笑了笑！

在这里的日子，像被放慢了的沙漏。清晨，晚间张起灵不肯自己睡，他不再像在破庙里那样缩在角落，而是扒拉着黑眼镜，蜷缩在他怀里，黑眼镜由着他，心里暗喜，他会让张起灵一点一点离不开他的。

晨雾缭绕中，那人站在青石板上，几缕碎发贴在额角，阳光透过竹林洒在他身上，后颈的纱布边缘露出一点淡红的疤痕，却奇异地融入了这方山水的静谧里。

“看什么呢？”黑眼镜拿着锄头，黄黑异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山里的露水重，你后颈的伤得常换药。\x.i?a*o+s·h~u_o￠h·o/u_.`c^o?m-”黑眼镜牵着张起灵往回走。

他现在每天最熟练的事，就是给张起灵换药。幸好道观里有的是上好的草药，磨成粉撒在疤痕上时，张起灵会微微瑟缩一下，睫毛颤动，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全然无动于衷。有一次，黑眼镜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后颈的皮肤，他竟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叹息。

“疼？”黑眼镜立刻住手。

张起灵摇摇头，转过身来看他，眼神一片清澈的茫然，却又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停靠的岸。“不疼。”他说！

黑眼镜的心猛地一跳，不能急，感情这东西，得像山里的笋，慢慢破土，才刚刚冒出牙，他得稳住。

两人在这里安居乐业，黑眼镜偶尔会出去接活，但是建国后不许成精，破西旧，让他现在接的活也就看看风水，送送葬！这样平稳又安定的日子让黑眼镜都忘了还有僵尸，被一个毛僵抓伤了胳膊，他正一品道士不要面子的？

张起灵在门口等着黑眼镜回来，黑眼镜一靠近，他就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黑眼镜抬了抬手臂：“小伤！”

张起灵不信，抓住他的手臂开始检“你慢点，又不是粽子咬的，只是抓伤而己。”黑眼镜想笑。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低着头，专注地包扎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包扎完，他才抬起头，看着黑眼镜，认真地说：“有尸毒。”

“没事，我能解决！”张起灵听黑眼镜这样说，他就不担心了，只是每天检查一下黑眼镜的伤口。

雨说来就来。一场暴雨过后，竹林里冒出许多鲜嫩的笋。黑眼镜扛着锄头去挖笋，张起灵非要跟着，撑着一把破旧的伞，站在田埂上看他。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他看着黑眼镜在泥里忙活，嘴角竟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只是极淡的一抹弧度，却让黑眼镜差点把锄头砸到自己脚上。

“笑什么？”黑眼镜首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泥。

张起灵指了指他的脸：“像……像山下村里的大黄狗。”

黑眼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雨声哗哗，他的笑声混在里面，惊飞了竹林里的几只山雀。张起灵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弯起来，像盛满了雨后的清泉。

这是黑眼镜没见过的张起灵，以前他也会笑，只是那笑极浅，像这样无瑕的笑容，黑眼镜觉得很好看，好看到他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该多好！

夜里，张起灵有时还是会做噩梦。他不会再像在沙漠里那样出手攻击，只是会猛地坐起来，浑身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无措。这时候，黑眼镜总会及时醒来，轻轻抱住他，像抱着一个受惊的孩子。

“没事了，是我。”他低声说，拍着他的背。

张起灵会把脸埋在他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过一会儿，他会闷闷地问：“你是谁？”

黑眼镜的心还是会疼一下，但他己经学会了笑着回答：“我是黑眼镜，你可以叫我瞎子。”

“哦。”张起灵应一声，过一会儿，又会小声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黑眼镜想问，却没问。他只是抱着他，听着窗外的虫鸣和远处的流水声。道观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瞎！这里……很好。”张起灵抬头看着黑眼镜，眼神很认真，“谢谢你。”

黑眼镜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一只温顺的大猫。“谢什么，”他说，“以后啊，咱们就住这儿，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或者不想想了，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