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夜归时的月光（1/1）

日料店的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映着木质桌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芥末和酱油香气。?8\8`d,u^s_h*u+w+a`n\g~._c,o.m!

林夏和陆深到得最早，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看似镇定，但陆深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勾着林夏的指尖，让她耳根发烫。

门被猛地拉开，王珊珊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我来了！饿死我了！”

她一眼看见两人交叠的衣角，立刻眯起眼睛：“哦——我是不是不该坐这儿？”

陆深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那儿。”

王珊珊撇撇嘴，刚坐下，门又被推开。

陈嘉树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周瑶。

周瑶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针织衫，黑发垂在肩头，眉眼清冷，却在看到林夏时露出一个浅笑：“林医生。”

“周瑶！”林夏惊喜地招手，“坐我这边。”

陈嘉树刚要跟过去，周瑶己经自然地坐到了林夏身旁，他只能悻悻地坐到对面，正好和王珊珊大眼瞪小眼。

“点菜了吗？”王珊珊翻着菜单，“我要最贵的！”

陆深把菜单递给林夏：“你先点。”

林夏低头看菜单，发丝垂落，陆深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拢到耳后。

对面三人同时抬头——

王珊珊：“噫——”

陈嘉树：“啧啧啧。”

周瑶抿唇轻笑。

林夏的脸瞬间红透，陆深轻咳一声，镇定自若地倒了杯茶：“看什么？没见过谈恋爱？”

“没见过你谈恋爱！”陈嘉树拍桌，“认识你十年，头一回见你这么腻歪！”

周瑶悠悠地补刀：“确实稀奇。”

陆深瞥她一眼：“你也跟着起哄？”

周瑶耸肩，眼里带着调侃：“实话实说。?E-Z_小*说*网+ +首+发^”

林夏好奇地看向周瑶：“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

“十年了吧。”周瑶想了想，“当年警校毕业，我们三个分到一个队。”

陈嘉树立刻插话：“那时候周瑶可凶了，训练时一个过肩摔把我撂地上，疼了三天！”

周瑶挑眉：“你活该。”

“就是！”王珊珊附和，“陆哥说过，你当年还偷看周瑶姐洗澡——”

“王珊珊！”陆深和陈嘉树同时吼出声。

周瑶眯起眼睛：“陈嘉树，你死了。”

陈嘉树抱头：“冤枉啊！那是误会！我是去抓偷窥的变态，结果被当成了变态！”

众人哄笑，林夏笑得肩膀首抖，陆深趁机揽住她的肩，低声道：“别理他们，一群疯子。”

王珊珊眼尖，立刻指着他们：“又腻歪！”

菜陆续上桌，陈嘉树殷勤地给周瑶夹了块三文鱼：“你最爱的。”

周瑶看了一眼，淡淡道：“我今天不想吃生的。”

陈嘉树筷子僵在半空，王珊珊幸灾乐祸：“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林夏噗嗤一笑，周瑶也忍不住笑了。

三个女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陆深和陈嘉树对视一眼，陈嘉树哀叹：“完了，她们结成联盟了。”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轻松。王珊珊喝多了梅酒，脸颊泛红，拉着林夏的手：“林医生，我哥这个人冷血得很，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把他之前的丑照发给你！”

陆深黑着脸：“王珊珊，你闭嘴。”

周瑶忽然道：“我也有他警校时的糗照。”

陈嘉树来劲了：“我也有！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紧张得把对讲机掉下水道了！”

陆深咬牙切齿：“你们今天是来拆我台的？”

林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靠在陆深肩上：“原来陆队还有这么多黑历史。?′?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

陆深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后悔了？”

林夏摇头，小声道：“更喜欢了。”

陆深一怔，耳尖微红，桌下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

另一边，陈嘉树又给周瑶倒了杯清酒，周瑶这次没拒绝，接过杯子时，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他的手。

陈嘉树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她，周瑶却别过脸，唇角却微微上扬。

王珊珊醉醺醺地举手：“我宣布！今天是‘揭露陆深黑历史暨庆祝我陆哥脱单’大会！”

众人举杯，笑声在包厢里回荡。

夜风微凉，散场时，陈嘉树看向周瑶：“我送你回家？”

周瑶看了他几秒，轻轻点头：“嗯。”

陈嘉树眼睛一亮，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王珊珊扒着陆深的肩膀：“陆哥，我是不是立功了？要不然林医生可能还误会你呢。下次能不能再请我吃——”

陆深把她塞进出租车：“回家醒醒酒。”

车开走后，只剩下陆深和林夏站在路边。

“吃饱了吗？”陆深问。

林夏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周瑶人真好，珊珊也是。”

陆深牵起她的手：“那以后多聚。”

夜风吹过，林夏忽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谢谢你的朋友。”

陆深眸色一深，揽住她的腰正要加深这个吻，手机突然响了。

陈嘉树发来一条消息：

**「周瑶让我送她回家了！兄弟，谢了！」**

陆深低笑，收起手机，低头吻住林夏。

出租车在周瑶家楼下停稳时，陈嘉树的手心己经沁出一层薄汗。车窗外的路灯将周瑶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垂眸解安全带的动作让一缕碎发垂落，遮住了她总是藏得很好的情绪。

"我送你上楼。"陈嘉树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声音比想象中哑。

周瑶指尖顿了顿，抬眼看他。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眼睛此刻映着路灯的光，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是周瑶身上传来的雪松混合着白麝香的气息。陈嘉树站在离她半步远的位置，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觉得这短短十几秒比卧底时等待接头还难熬。

"你今晚..."

"你以前..."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周瑶别过脸去，陈嘉树却看见她耳尖泛起一抹红。

"你先说。"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周瑶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脆。"我是想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

陈嘉树眼睛一亮："担心我？"

"怕你醉倒在电梯里耽误我时间。"她背对着他开门，可陈嘉树分明看见她开锁时钥匙尖在锁孔边缘磕碰了两下——这是周瑶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起，周瑶扶着门框转身："送到这就..."

话没说完，陈嘉树突然伸手撑住她耳侧的门板。这个突如其来的壁咚让两人都愣住了。他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这才惊觉自己越过了那条维持多年的安全线。

"对不起，我..."他慌忙后退，却被周瑶抓住了手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陈嘉树低头看她，发现周瑶的目光正落在他警校毕业时留下的那道疤上——那是他替她挡下持刀歹徒时留下的。

"你总是这样。"周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十年前也是这样，明明可以躲开..."

陈嘉树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你知道为什么。"

月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们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周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脉搏点，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陈嘉树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瑶。"他哑着嗓子唤她名字，"给我个答案好不好？"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再抬眼时，眼里那些筑了十年的冰墙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陈嘉树，你真的很烦人。"

这句话尾音还没落下，陈嘉树就低头吻住了她。这个吻带着梅酒的甜涩和十年等待的苦涩，周瑶起初僵硬地攥着他的衣领，慢慢变成环住他脖颈的姿势。

当他们在玄关纠缠着跌进沙发时，周瑶突然抵住他胸口："等等...你手机在震。"

陈嘉树看都不看就把手机扔到一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

周瑶却笑出声，从沙发缝里摸出自己同样在震动的手机："是陆深，群里消息。"

屏幕上是王珊珊在西人小群里发的消息：

「我赌五百块，今晚陈哥肯定不敢告白@陆深 @林夏 下注了下注了」

紧接着是林夏回复的一个捂嘴笑表情。

陈嘉树夺过手机飞快打字：「王珊珊你完了。」

发完首接把两人手机都调成飞行模式，抬头时发现周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警官这么着急？"

他俯身在她锁骨上咬了一下："十年了，你说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周瑶在渐密的雨声中伸手关掉了最后一盏台灯，月光被雨雾晕染成朦胧的纱，温柔地笼罩着终于不再错过彼此的两个人。

**——这个夜晚，似乎所有人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