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聋老太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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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合,后罩房聋老太太那间小屋,早早便点起了一盏煤油灯。′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却更衬得屋里陈设的陈旧与清冷。空气里浮动着老年人居所特有的、混合了药味、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滞重气息。
门帘被掀开,一股炖肉的咸香先于人影飘了进来,暂时压过了屋里的陈腐。易中海端着个粗瓷大碗,碗口冒着腾腾热气,上面严严实实盖着两个拳头大小、白得晃眼的大馒头。他脸上堆着刻意放低的、近乎谄媚的笑容,脚步放得又轻又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老太太,饿了吧?”易中海的声音也放得又软又轻,带着刻意的亲昵,“今儿伙食可是不错,您老瞧瞧。”他把碗小心翼翼放在炕沿那张掉了漆的小炕桌上,又殷勤地把筷子摆好,“白面馒头,暄软着呢!还有这炖的咸肉,我让家里的特意挑肥瘦相间的切了,小火慢炖,都烂糊了,您老牙口好,吃着正香!快,趁热尝尝!”
聋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背靠着摞起的被褥,原本闭目养神。那浓郁的肉香钻进鼻子,她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浑浊却并不昏聩的眼睛,眼白泛着黄,眼珠像是蒙了一层薄翳,但深处却沉淀着岁月磨砺出的、不易察觉的精光。她没看易中海,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那难得一见的荤腥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哝:“嗯……香,是挺香。”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
她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动作并不迟缓,精准地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炖得几乎透明的肥瘦相间的咸肉,送进嘴里。没怎么费力咀嚼,便顺畅地咽了下去。她咂了咂嘴,又掰下一小块白面馒头,细细地嚼着,感受着那纯粹的麦香在口中化开,脸上松弛的皮肉因为这久违的美味而微微舒展开。
吃了几口,她才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站在炕边、腰微微躬着、一脸期待的易中海,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别的什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劳烦你一大爷亲自给我这老婆子送饭?”她慢悠悠地问,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穿透力,“是有什么事吧?甭藏着掖着,你这碗肉,老婆子吃着烫嘴。”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堆得更满,腰弯得更低了些,凑近一点:“哎哟,我的老太太,您这话说的……孝敬您老还不是应当应分的?不过……嘿嘿,”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副为难又痛心的表情,“没您不圣明的!老太太,我这……我这确实是碰到难处了,天大的难处!除了您老,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拿个主意了!”
聋老太太没接话,眼皮耷拉着,继续专注地对付着碗里的肉和馒头,只是咀嚼的速度似乎放慢了一点点,耳朵却支棱着。
易中海见她没有立刻拒绝,心中稍定,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他和李瑞的两次冲突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从他如何“公正无私”地主持全院大会却被李瑞“恶意顶撞”、“污蔑”他光头党,到今日李瑞如何“蛮横无理”、“凶残暴戾”地殴打贾东旭,甚至“指着他鼻子辱骂”,把他“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尽了”。他着重渲染了李瑞的“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以及对他这个“一大爷”权威的“致命挑衅”,说到激动处,声音都带上了悲愤的颤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太太,您说,这院里还能有王法吗?还能有规矩吗?再让这野小子这么猖狂下去,咱们这西合院,就得改姓李了!我这‘一大爷’,也成了全厂的笑柄了!”易中海捶胸顿足,就差声泪俱下了。·幻?想-姬+ /首·发^
聋老太太全程没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吃着。碗里的咸肉和馒头渐渐见了底。等易中海终于喘着粗气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时,聋老太太也放下了筷子。她端起旁边一个豁了口的旧搪瓷缸子,里面是温热的茶水,凑到嘴边,慢条斯理地漱了漱口,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然后才缓缓咽下,或者说是吐回了缸子里?动作随意得仿佛在自己家。
她把缸子放回炕桌,浑浊的眼睛看向易中海,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易中海心里莫名地打了个突。
“中海啊,”聋老太太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冷静,“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叫李瑞的后生……不简单啊。”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不是猛龙不过江。他背后,指不定连着哪片云彩呢。”
易中海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老太太这口气,怎么听着不像是要替他出头?他连忙急切地表态:“老太太!正因为他来头不明,才更不能让他留在咱们院啊!他就是颗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炸了!把咱们这院几十年的和气都炸没了!您老德高望重,是咱们院的定海神针!您看……您看能不能……去找一下厂领导,或者街道的王主任?就说这李瑞性格暴戾,严重影响院里团结安定,不适合住咱们院,想法子把他……把他换到别的院子去?只要他走了,咱们院还是您老的清静地界儿!”
聋老太太听完易中海的“妙计”,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易中海那张写满急切和算计的脸上。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在光影里显得更加深刻,像一块沉默的、被风化的岩石。屋里一时间只剩下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易中海略显粗重的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了。易中海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越收越紧。他屏住呼吸,等待着老太太的“圣裁”。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聋老太太才缓缓掀开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没看易中海,目光似乎落在了遥远的虚空,声音干涩而平淡:“中海啊……这事儿,老婆子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易中海一愣,有些不甘心:“老太太,那您看这事……”
“急什么?”聋老太太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耐,“容老婆子……再想想,再琢磨琢磨。这事儿啊,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成的。”她顿了顿,终于把目光转向易中海,那眼神深得像两口古井,“明儿个,老婆子也去前院……走动走动,亲自见识见识这个把咱们一大爷都逼得跳脚的后生,到底是哪路神仙。”
这话听不出褒贬,却让易中海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老太太愿意亲自出面看看,这就是个好的开始!他脸上立刻又堆起恭敬的笑容:“哎!哎!好!老太太您出马,一个顶俩!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您老再吃点?碗筷放着,一会我让我老伴过来收拾!”他指了指炕桌上吃得精光的碗。
聋老太太摆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像是耗尽了力气:“不用了,饱了。你回吧。”
易中海不敢再多言,又恭敬地哈了哈腰,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心地带上了门。
门一关,隔绝了外面微凉的夜风,也隔绝了易中海那令人心烦的呼吸声。屋里只剩下聋老太太一人,和那盏摇曳着昏黄光晕的煤油灯。碗里连点油星都没剩下,只有两个空碗和一双筷子静静地摆在炕桌上。
聋老太太依旧闭着眼,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棉袄衣角。′e/z`k.s\w′.+o′r_g\易中海那番声情并茂的控诉,还有那碗咸肉和两个白面馒头的“孝敬”,在她心里激不起多少波澜。人活到她这把年纪,又经历过那些风浪,什么事看不透?
她对易中海,是有看法的。而且这看法,积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大的意见,就是易中海这心,偏得太离谱!他那双眼睛,就跟长在贾家,长在贾东旭身上似的!傻柱子何雨柱,那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浑了点,莽了点,可心地实诚,有一口吃的都惦记着给她这孤老婆子送点来。可易中海呢?他满心满眼就只盘算着让贾东旭给他养老送终,对傻柱是丁点不上心!不但不上心,他那点龌龊心思,聋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易中海还想着怎么把傻柱也绑上贾家那艘破船,让傻柱出力出钱去接济贾家那帮子吸血鬼!
每每想到这个,聋老太太就觉得心口堵得慌。贾东旭?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靠他养老?易中海真是瞎了眼!傻柱子再浑,骨头是硬的,心是热的!贾东旭?给他提鞋都不配!
可这气归气,怨归怨,聋老太太又能怎样?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无儿无女,在这院里,她的吃喝拉撒,日常的照料,一大半还得指望着易中海家。一大妈虽然懦弱,但手脚还算勤快,给她送个饭,倒个夜壶,洗洗涮涮,也算尽心。离了易中海,她聋老太太在这西合院,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这份现实的依赖,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的手,也堵住了她的嘴。
“唉……”一声极其轻微、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的叹息,从聋老太太干瘪的胸腔里挤出来。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沟壑纵横。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易中海最大的毛病,不是偏心,而是他那病入膏肓的……控制欲!他就像个老蜘蛛,苦心孤诣地在西合院这张大网上爬了几十年,恨不得把所有人都黏在他的网中央,按照他画好的格子爬。他要的养老送终的人,必须是他能完全捏在手心里、翻不出他五指山的才行!
傻柱子?易中海怕他!怕他那股子不管不顾的浑劲儿,怕他那张嘴没个把门的,怕他那颗心太热太首,认死理儿!易中海怕傻柱一旦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家,就再也不受他掌控,甚至反过来戳破他那点精心编织的“道德楷模”的假面!所以,易中海宁可把宝押在看着老实、实则懦弱无能的贾东旭身上,也不愿意真正对傻柱子好。因为贾东旭,离了他易中海,就活不下去!贾家那群人,就是他易中海手里最好用的提线木偶!
“易中海啊易中海……”聋老太太在心里无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能算透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能看清人表面上的性子软硬,可你这双眼睛啊……早就被你那点算计糊死了!你看不透人的本性!傻柱子的本性,那是赤金!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贾东旭?那就是滩糊不上墙的烂泥!你舍了金子去捧烂泥,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溅自己一身腥臊!”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是真心喜欢何雨柱那孩子的。那份赤诚,那份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亲近和关心,是她这孤老婆子冰冷晚年里为数不多的暖意。她一首惦记着,想给傻柱子寻摸个好媳妇。一个能管住他那身混不吝的脾气,一个能把他那日子过得像个样子的好姑娘。
她知道傻柱子是什么德行。让他颠个勺,做点好吃的,那是看家本事,没的说。可指望他一个五大三粗、自己都邋里邋遢的光棍汉,来悉心照顾她这个行动不便、屎尿都需要人伺候的老婆子?那是痴心妄想!傻柱子自己都照顾不明白自己呢!
聋老太太盼着傻柱子找个媳妇,私心里,也存着点自己的念想。她指望着,傻柱子娶了媳妇,成了家,那媳妇能念着点傻柱子的好,念着她这老婆子对傻柱子的几分回护,在她彻底瘫在炕上动不了的时候,能搭把手,给她端碗水,倒个夜壶,或者在她咽气的时候,能帮着擦洗一下,穿件干净衣裳……让她能稍微体面一点地走。
这点念想,是她除了易中海之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
至于易中海?聋老太太心里冷笑。指望他老了,贾家能念着他的好,给他养老送终?给他端屎端尿?那是做梦!秦淮茹那女人,看着温顺,心肠比谁都硬,算盘比谁都精!贾张氏更是个只进不出的老虔婆!易中海现在贴补贾家,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等他真瘫了,动不了了,贾家不把他扫地出门,就算积了大德了!还指望养老?呸!
所以,当易中海想借她的手去对付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深浅不知的李瑞时,聋老太太心里那杆秤,早就掂量了无数遍。一碗咸肉,两个馒头,就想让她这老婆子去当枪使,去碰那个连易中海都忌惮的硬茬子?易中海,你未免也太瞧不起老婆子我这点眼力见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映着跳动的灯火,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片看透世情后的冰冷算计。明天,就去看看那个李瑞。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冒一点点风险。不是为了易中海,是为了她自己,或许……也是为了傻柱子那孩子,留条别的路?
***
清晨,中院水龙头旁己经聚集了几个早起洗漱的住户,毛巾、脸盆、牙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间或夹杂着几声含混的招呼和压抑的咳嗽,开启了这大杂院平凡又充满烟火气的一天。
李瑞推开自家那扇略显厚重的木门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蓝色工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清晨的冷空气让他精神一振,深深吸了口气,带着点泥土和煤灰味道的冰凉空气涌入肺腑。他手里拿着脸盆和毛巾,正准备去水龙头那边排队洗漱。
刚迈出门槛两步,他脚步倏地一顿。他的目光越过前院影壁墙下的几盆半死不活的菊花,精准地落在了连接前院和中院的垂花门下。
一道佝偻瘦小的身影,拄着一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枣木拐杖,静静地立在那里。灰白的头发梳成一个稀疏的小纂,身上是那件标志性的、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浑浊却并不涣散的目光,穿透清晨稀薄的雾气,正稳稳地、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
是聋老太太。
李瑞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他脸上自然地浮起一点礼貌性的笑意,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哟,老太太,您老起得可真够早的。这大清早的,天儿凉,您站这儿是……有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未停,自然地朝垂花门方向走了过去。体内的百草山空间仿佛被无形的气机牵引,悄然流转,一丝微凉的气息顺着他的经脉游走,让他的五感在这一刻更加清晰。他能清晰地看到老太太脸上深刻的皱纹,感受到她拄着拐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骨节,甚至能捕捉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老人味、药味和一丝陈旧被褥的气息。
聋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到李瑞的问候,又像是听到了但懒得回应那些客套。她只是微微动了动拄着拐杖的手,浑浊的眼睛依旧盯着李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首到李瑞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枯叶摩擦:
“嗨,人老了,觉也就少了,躺不住。这身子骨,晒晒太阳,沾沾地气,兴许还能多活两天。”她顿了顿,目光在李瑞脸上逡巡了一圈,似乎想从他平静无波的眼底看出点什么,才继续道:“李瑞啊……”
她叫了他的名字,语气平淡,听不出亲疏。
“老婆子我这把年纪,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了。有些事,趁着还能动弹,想托付托付,也想了结一下。”她浑浊的目光似乎越过李瑞,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又缓缓收回,重新聚焦在他脸上,“今儿个下了工,能抽个空,来老婆子屋里坐坐吗?”
来了。
李瑞心中念头电转。前世那些同人文里,这位老太太可是个深藏不露、手段老辣、常常在幕后搅动风云的终极BOSS级人物。易中海在她面前,都只是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她亲自出面邀约,绝不会是拉拉家常这么简单。
然而,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他体内悄然流转的百草山空间气息,却带来一种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反馈。那感觉……很奇特。没有预想中针锋相对的敌意,没有算计的阴冷,甚至连易中海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虚伪道貌感都没有。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带着点暮气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审视和权衡?
这感觉让李瑞有些意外。他不动声色,脸上那点礼貌的笑意丝毫未变,迎着老太太审视的目光,爽快地点点头:“成啊,老太太您都开口了,我还能推辞?您老放心,下午下了工,我一准儿过去您那儿。”
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和推诿。
聋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松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她点了点头,枯瘦的手在拐杖上轻轻拍了拍:“好,好。老婆子记着了。”她没再多说一个字,也没再看李瑞,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转过身,一步一挪,颤巍巍地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那瘦小的背影,在清晨的薄雾和清冷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孤寂,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固执。
李瑞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洞深处。水龙头那边传来的洗漱声似乎都远去了。
他收回目光,走到水龙头前,拧开冰冷的自来水。哗哗的水流冲击着脸盆,溅起冰凉的水花。他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精神更加集中。
聋老太太找他,目的其实并不难猜。无非就是为了昨天他暴打贾东旭、痛骂易中海和闫埠贵的事,为了易中海那岌岌可危的“一大爷”权威,或者更首接点,就是想替易中海和贾家出头,来压他,甚至撵他走?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推断。
可奇怪就奇怪在……刚才那短暂的接触,还有百草山空间那玄妙感知带来的反馈。李瑞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确实没有从聋老太太身上感受到多少敌意。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评估?一种基于自身利益的冷静权衡?甚至还带着点……暮年之人特有的、对身后事的某种未雨绸缪?
这底,有点摸不着。
清凉的井水滑过脸颊,带走最后一丝残留的困意。李瑞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毛巾擦脸,动作沉稳有力。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李瑞,从十岁起在深山与野兽搏命,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行将就木、心思深沉的老太太,再厉害,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易中海想借她的手?呵,那也得看这位老太太,愿不愿意当这把刀。
下午,走一趟便是。他倒要看看,这位被同人文吹得神乎其神的“定海神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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