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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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葬法跟天葬、水葬、土葬一样,充分体现了各民族文化中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世界观。¨丸\夲+鰰\颤¨ ·芜\错¢内·容^讲究的都是人活着时从大自然中汲取食物,死后要将尸体还给大自然。他们靠什么吃饭,就把尸体还给什么东西。
林区树葬,说得通,但不足以解释挖尸的怪异行为。所以半天儿未置可否,继续听着。
老羊头又猛嘬一口烟,面色渐渐恢复血色,“不过自打那些毛子搬出来之后,上边儿就不让咱木葬了,说容易传染病。让咱火葬,烧成灰埋起来。人身子,像树一样烧了那还得了?咱这的老百姓都不干,要搬回山里。最后上边儿找了个择中的法子,不用烧,直接埋土里就行,这才稳定住。可老辈儿的规矩哪能说破就破呀,破了那就是对山神爷不敬,要遭大灾!于是那前儿的老伐木工就想了个主意,死人先往土里埋,等上边检查完再挖出来树葬。后来老人儿死绝了,年轻人嫌折腾,都接受土葬了。俺们家不一样,俺们老杨家祖祖辈辈都是护林的,除了守着这些木头别被偷了抢了,别着了火,还得守着这规矩。人家正常死的,进祖坟了,咱不敢动,横死的在烂坟岗子里我就给挖出来树葬。你们可能不知道,那烂坟岗子里的尸体都被我挖出来了。唉……能坚持一天就坚持一天吧,等我死了,俩眼一闭,看不见也就静心了。”
老爷子的诚恳打动半天儿。同样身为一个古老行当里的人,他深知在这花花世界坚守传统规矩需要付出何种艰辛。
他起身一拍胸脯道:“大爷您放心,咱不论挖尸体对不对,单说您这份执著,就值得尊敬。这事儿俺们哥俩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对外人讲。”
老羊头咧开嘴,淳朴地一笑,“这么着我就放心了。你们外边儿来的人不容易接受这个,说出来省着你们以后害怕。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半天儿笑而不语,把卷三娃的席子抱起来,“为了表达诚意,这次我们帮你葬了。是插这树洞里吗?头朝上还是头朝下?”
老羊头别过脸,“头朝下,朝上吓人。顺进去之后再把这几块石头压上就行了。”
半天儿瞅瞅,见抱反了,马上调个儿,可这常年挖坟的人埋坟实在不专业,调转之间,三娃顺着席子滑到地上。他手忙脚乱地去捡,仓惶间,另外一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
在三娃的脚脖子上,赫然有一个淤青的大手印子,看方向,是从脚部向上抓的。
第08章 水猴子传说
半天儿一瞬间的想法是刚才老羊头拽尸体时抓出来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另外一个脚脖上没有手印,而且……常人的力量抓出点淤痕尚且不易,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完整的手印?
见半天儿不动,老羊头缓缓起身,抱起三娃,“你们这外边的人干不好这种粗活儿,还是我来吧。”
半天儿让出地方,默默对比手印和老羊头的手掌,见前者比后者小上不止一号,再次确认,便拦住他,“等等大爷,这事儿好像不对。你看三娃脚踝这印子,明显是生前被什么人用力握出来的!”
老羊头再次将三娃放下,把他的裤腿往上撩起,紧皱眉头去看,情绪稍显不耐烦。
栓子道:“我说你俩别折腾孩子了行不?都几回了,再有一会儿不用埋,直接烂了。”
半天儿没空理他,专注地期待着老羊头给出解释。后者看见手印,不耐烦变成疑惑,“可不是咋地,这么清个手印子……”他稍微顿顿,情绪舒缓,“唉……可能是这么回事。+丸′ ! \鰰?占+ *耕?鑫′嶵¨筷,那老王两口子盼着孩子有出息,老那给打,兴许是之前打他前儿,他往前挣,王小子媳妇往后拽,拽出来的。常年干农活的人劲儿都大。栓子说得对,咋招孩子都没了,赶紧葬了吧。”
说着,他把炕席卷儿顺进树洞,又在上面压上两块石头,蹒跚向来时路上走去。
对于老羊头的推测,半天儿觉得有几分可能,但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出现的始终是有人在水底拉住三娃,三娃拼命挣扎,最后被活活呛死的骇人场景。
他尽量挥散这个不祥画面,跟老羊头往家走。到家以后,他试着放弃三娃这条线索,重新思考石洞里的疯子。可不管他用何种方式集中注意力,画面始终萦绕在眼前。到了晚上,愈演愈烈,他抓狂地挠了挠脑袋,披上衣服前往三娃家。
半天儿借口还锹,向三娃爸打听三娃会不会游泳。三娃爸回答说:“三娃是所有孩子中水性最好的,就连大人有前儿都游不过他。但这世上就是没道理,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他又问三娃死之前有没有挨打。三娃爸想了想说:“打指定是没打,就是说他几句,不过俺家孩子心大,说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进盐酱。”
至此半天儿能够确定三娃的死不是一次意外溺水事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这样问题又来了,谁害死个孩子干什么?那个手掌印不像是成年男性的,会是村里的女人或者小孩吗?
他想先藏住这个秘密调查一番再说,可转瞬他想到:那么大的一个手印子,三娃爸妈给孩子换衣服时不会看不见,怎么他们没有提出质疑呢?
正好三娃爸看出端倪,问半天儿为啥打听这个。半天儿索性进屋,关好门窗,对他们说:“实不相瞒,我以前是警察,对于三娃的死,我看出点儿问题。在我说之前,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三娃脚脖子上有一片淤青?”
“看着了,”三娃爸当即回答道,“一个手印。”
“你们觉得正常吗?”
“我看着前儿跟我媳妇说了,我媳妇说可能是你这朋友捞前儿抓出来的。他……就一只手,三娃脚上这也一个手印。”
“不能够!”栓子叫道,“我劲儿大是大,但我指定没碰孩子脚。你们别想讹我!”
“不是你?”三娃爸大惊,“那是谁整的?”
“事儿就在这儿。”半天儿宣布似的说,“你们确定之前没打孩子,栓子也没抓他腿,孩子水性又好,照理说不容易溺水。综合这些来看,孩子会不会是被人故意在水中拖住淹死的?”
两口子先是一愣,随即三娃爸大怒,“我操他妈的!谁祸祸的俺家孩子,我跟他拼命!”
三娃妈也瞬间泪流满面,“天杀的,俺家孩子不招灾不惹祸,咋有人这么狠心啊!?”
半天儿连忙劝道:“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由专业人士调查。我建议你们现在报警,让警察主持公道。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跟村里谁家结了仇,或者村里有啥坏人啥的,到前儿跟警察说,方便警察寻找线索。”
此番话说出,半天儿心里的疙瘩就算解开了,一方面他没有精力去管这山村的刑事案件,另一方面他们师徒没权力破案,再弄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点到即止,既脱离了干系,也尽了好心。
他眼神示意栓子离开,三娃妈忽然触电一样挺直身子,惊叫道:“我的妈呀!不会是水猴子害的吧?”
常年靠山村异闻淘宝的半天儿在很多地方都听说过水猴子的传说。说法不尽相同,但归结起来特点基本一致,那是一种长得像猴子却生活在水中的怪物,力大无穷,专喜欢拉路过的行人和野泳的小孩下水,将其溺死,引以为乐。
此时三娃妈的话一出口,他觉得三娃的死真跟水猴子的手法极为相似,于是收回迈出的脚,让她好好讲讲是咋回事。
三娃妈又腼腆起来,捅捅三娃爸,“老王你说吧,我也不咋会说话。”
三娃爸不耐烦地扒拉她一下,努力回想着讲道:“水猴子这事儿有十年了,还真就在那个水泡子。那以前水泡子是个渔场,村里的鄂伦春人搁那捞鱼,夏天前儿村民搁那洗澡,冬天冻冰了孩子就搁那支冰车。直到那年夏天,一个打渔的老头儿莫名其妙淹死了,等好几天尸体都没浮上下来,他家儿子就求着其他人下水底捞,结果就在捞尸前儿又淹死俩。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水性都好着呢,谁也想不到他们能淹死。后来就有人说晚上路过搁那看着一个浑身绿皮的像猴子一样的怪物,杨大爷就组织咱们抓,没抓着不说,参与这事儿的慢慢也都死了。水泡子就那么废了,没人敢去,也没人敢提,没人去就淹不死人了,这事儿也就慢慢被忘了。本来村里人还跟杨大爷提明年要继续打渔呢,谁知道这回水猴子又回来了?”
传说跟以往听说的差不多,唯有一点不同,就是其他地方的传说都会追溯到古时候,模棱两可,并没有时间节点,红木林场这个却很明显地提到了时间。
半天儿皱起眉头,“大哥大嫂,容我问一句,为啥你们清楚地记得是十年前呢?这种传说应该稀稀拉拉的一直都有吧?”
三娃妈这回抢在前头,“因为啥记住的跟花儿她妈有关系,开始闹水猴子那年正好是老二娶媳妇那年,转年花儿出生,现在花儿正好十岁,就这么个十年前。对了,这么一说,当初还有人怀疑老二媳妇是水猴子呢,好悬把她给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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