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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剖心迹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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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剖心迹02

春宴跨过正厅的门槛, 一眼便瞧见坐在亓明怜左手边的陌生男子。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男子身量高挑,气质出众, 衣袖处金线绣成的流云纹以及盛放在衣摆的几朵粉白芍药, 无不彰显着他的贵气与风雅。再配上那双多情还似无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些风雅便成了随性而至的风流。

见春宴只顾打量男子, 亓明怜点了点桌面,枣红的蔻丹折射出一点血色的光晕:“见过这位自远方而来的客人,李家次子, 李月泓。”

原来他就是李月泓。春宴半跪下来, 微垂着头, 露出脖颈纤细的弧度,藏住晦暗不明的眼神, 道:“见过主上,李公子。”

馀光里瞥见那个李月泓上半身向她倾了倾, 桃花眼里是慵懒的笑意, 说:“你就是亓府实力最为出众的金刀春宴吧, 这些日子经常听见你的名字, 没想到你的容貌竟比你的地位更引人侧目。”

“李公子说笑了。”春宴擡眸, 虽含着笑, 却并没有温意。

李月泓自然察觉她的疏离, 心里并不在意,重新将上半身倒了回去,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对亓明怜说:“美人持刀,别种风味。就凭这一点, 我今日也算来对了。”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亓明怜将他桌上还未动过的茶盏往他那边推近几分,说:“李公子的眼光一向毒辣,明怜自愧不如。享用过后,李公子若是还有兴致,就让春宴带你逛一逛亓府吧,我这亓府别的不敢说,景致堪称一绝。”

李月泓顺势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微笑道:“我不过一个俗人,比起赏景,更爱赏人。听说曾让亓明烽惦念不已且与我同姓的姑娘如今就在您府上,不知李某可有幸一见呢?”

亓明怜眯了眯眼,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先前一直在怀疑李轻棠与李家有关,只因她那兄长虽愚笨,但还算没有笨过头,不会为着一副皮囊就甘愿捧着一个妖力微薄的女人,每年为她花费万金,除非这李轻棠不仅仅是李轻棠,她背后还有一个“李家”。

至于为什么李家族谱上没有“李轻棠”的名字,是故意隐瞒还是别有隐情,是好心还是厌弃,这些她都没能探听出来,只好先将她接进府里,时间长了,一些端倪总会露出来。

只是她没料到李月泓会直接提出要与李姑娘见一面,到底是如传言所说风流多情只想一亲芳泽,还是故意显示自己的坦坦荡荡从而打消她的疑虑,她难以下定论。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吗?”没等到回答,李月泓合上折扇,眼里浮现零星几点失落。

亓明怜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只是在想我那眼高于顶的兄长,和阅遍美人的李公子都独独青睐于她,她拥有的应该不止那张美人皮吧?”

“美人在骨不在皮,大概故去的亓家主也同我一般,看重的是皮囊之下的东西吧。”折扇在手心点了几下,他与亓明怜对望,说道,“不知他的偏好,独我自个来说,犹爱抱着琵琶半遮半掩的美人,就像画上留白,总有无限遐想。这位李姑娘恰恰就是这样一位美人,或许见之便失望,但不见总觉心上犯痒,反倒日日夜夜都念着。”

“原来如此,我可不愿做那不识趣的人。”亓明怜看向半跪在地的春宴,眸光深深,“春宴,带李公子去一趟吧。”

“是。”春宴眼里本就敷衍的笑意彻底消失,寒气席卷而上。

李月泓告别了亓明怜,离开正厅后便悠然自得地跟在春宴身后,一会瞧瞧路边枝头的红花,一会看看眼前挺拔清秀的背影,突然出声询问:

“我听说你爬到金刀之位,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挂上金字牌之后,有什么感受吗?”

春宴脚步不停,声音冷淡地说道:“李公子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还是个有脾气的美人。”李月泓摇着折扇,笑道,“金刀是个人前显赫人后受罪的活,哪一个腰间的金字牌不是在滴着血,刀剑无眼,指不定哪日就命丧黄泉,而我向来看不得红颜薄命,是以,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指一条更好的路。”

春宴唇边掀起一抹冷笑,语气里却带了点好奇,像是被他说动一般,问:“什么路呢?”

“跟我回李家,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李月泓说这话时,神情倒正经严肃起来,“你在我院中,不会受诸多危险,见到我也不用下跪,只要你不惹是生非,我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主上应该不会同意吧,何况依她的性子,锋利的刀如果不握在自己手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春宴终于停下步伐,转身看向他,面上绽放的明媚笑容令见惯了美人的李月泓都怔了怔。

“那么,李姑娘那儿您问过吗,她若同意,我便跟您走。”

此话一出,李月泓立刻变了神色,总是弯弯的桃花眼显露出警觉的光,流向二人的风似乎都为此心惊胆战,心思在这寂静的一瞬里千百回转。

“你与那位李姑娘熟识吗?”他长身玉立,明明是同李月参一样温和的语气,却有着一身寒风的凛冽。

“您不如去问李姑娘呢,毕竟我人微言轻。”春宴面上笑得纯真肆意,身侧的手却慢慢紧握起来,手背青筋尽显。

看李月泓的反应,李姑娘先前寄与他的书信里并没有提及到她,她也很想知道,李姑娘会向自己的兄长如何介绍她呢。

一番试探后,李月泓看她的眼神便不似先前那般了,少了几分逗弄,多了一丝探究。

她领着李月泓来到李月参的院落外,目光随着他向内走去的身影渐渐变得阴郁乖戾。

屋子里的李月参听到婢女禀报有贵客来,搁下墨笔放置在笔山上,走过去打开门,一阵傍晚的凉风扑在脸上,惹得她低眉以衣袖遮口,咳嗽了几声。

门外的贵客似是掐了个诀,一股清香且不甜腻的气味自她鼻尖飘入,将所过之处的沈闷瘀堵之感化开,只剩个清清爽爽。

接着贵客牵出折扇上的一根细细的金线,金线在空中弯弯绕绕,又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了一旁婢女的眉心,那婢女瞬间失去了神采,眼神呆滞而空洞。

李月参擡眸恰好瞧见这一幕。

李月泓解释道:“我不能支开她,只能将一段编织的记忆放在她脑海里,以防亓明怜起疑心。放心,我有分寸,她醒来后只会头疼两个时辰,并无大碍。”

只是一睹芳容,有什么必要把李月参的婢女支开呢,不过是徒增嫌疑罢了。

李月参不置可否,只侧身请他进屋,本想给他泡杯茶,他立刻将茶壶从她的手里接过,带着一点埋怨道:“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你就别忙活了。”

面对自己的妹妹,李月泓又是一副外人不常见的脸孔,收起随性的风流,桃花眼里满满的关切。

“自你写信说要去褚山之后,我就再没能收到你的消息,想着向亓明烽询问一番,谁知转头他人就没了,他没了就没了,倒是牵连你不得安宁。”他将蒸腾着热气的茶杯放到她面前,眯起眼睛说,“这亓家一对兄妹,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李月泓一向宠这个妹妹,得知她被赶出李家,立刻遣人告知亓明烽,让他照着路线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亓明烽曾与李月参有过一面之缘,风流公子李月泓怎么会看不出他眼中一刹的惊艳。之后亓明烽多番向他打听李月参的身世,他也含含糊糊地说她是远房表妹,来他这里玩的。

至于亓明烽有没有相信,李月泓并不在意,甚至不相信更好,不知真相也就不敢怠慢。

虽然亓明烽并非最合适的那个人,但这已经是李月泓为妹妹选出的最安宁的路。

仅凭一时的心动还不够,他又与亓明烽私下往来,为这份关系套上利益的保障,而他对亓明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照顾李月参,她想要的,都给她寻来。

若是妹妹也对亓明烽有意,那便是皆大欢喜,若始终无心,等他夺得家主之位,便可将她迎回李家。

谁知算盘打得再响,也防不住有人把算盘砸烂。

“褚山上亓明烽是死于亓明怜之手吧,手足相残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原谅兄长多嘴问这一句——月参,你参与其中了吗?”他紧紧盯住她。

李月参吹走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温声说道:“兄长已经从亓明怜对我的态度中猜出来了罢,褚山一战,我出了一点力。”

他皱起眉头,嗓音有点冷:“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冒犯了你?”

妹妹的脾性他是清楚的,淡得很,很少有事情能触怒她,亓明烽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使她头一回起了杀心。

“是。”李月参点了下头,茶杯里的水面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一下。

李月泓怔了下。

她的厌恶已经毫不遮掩,他甚至产生懊悔,当初不该让亓明烽带走她,可恨那时他正跟大哥李月淞斗得如火如荼,自顾不暇,又不想把她卷进来,只好让她前往雁城。

“这场混战最终会以亓明怜的胜利结束,她有这个本事。”她收起那点锋芒,手指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兄长在那之前向她抛出合作的橄榄枝是正确的,只是与狼共舞需得万分小心。”

李月泓问道:“你怎知我是来与她共谋合作之事的?”

“亓家内斗,其他的家族也想从中分一杯羹,犹豫迟疑只会让他人抢占先机,而在尘埃落定之前的合作更显诚意,是以有魄力有野心的人会提前下注,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你说得有理,不过——”李月泓向她举了举手里的茶杯,弯起眼眸笑道,“我是来看你的,顺便跟她合作一下。”

她也跟着浅浅一笑。

“对了,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你想找的那个小妖,萄红是吧,前些日子她在混沌城出现过,我已经派人把她从妖贩手里买下来了,一日三餐地照顾着她。”李月泓说着,顿了一下,静静地注视着她,“还有你的母亲,曾经是混沌城红阙楼的魅妖,如果你想探听她的过往,或许从红阙楼查起比较方便。”

话毕,气氛沈寂了一瞬,窗外的虫鸣变得模糊而遥远,天边的青白彻底暗沈下来,深蓝的夜幕笼罩四景大陆。

李月泓伸手在灯芯上拈了一下,一簇小小的火苗就从中跃出,照出他关切的眼睛,也映出她平静的面容。

与他想得不太一样,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早早预料到了一般,说道:“看来必须要去一趟混沌城了。”

又擡起眼睫,盯着他,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所有隐秘的心思都暴露在她* 的面前,一览无馀。

“兄长,母亲她曾是红阙楼的魅妖这件事,你是最近才得知的吗?”

他这个妹妹啊,心思通透到可怕。

他展开折扇,心虚地摇了几下,火苗被吹动,墙上的人影随之摇晃。他说:“大概……六个多月前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你在亓明烽的府里过得好好的,我就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让你清闲日子再久一些,谁知成了这么个情况。”

她知道的,李月泓其实对她母亲珠闫不屑一顾,也毫不在意珠闫的过去。但她并不为此恼怒,或者说恼怒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天底下所有的大妖对卑贱妖奴的轻视,她并不能改变他们的观念,若要计较这些事,只怕夜夜气到不能入眠。

母亲的过往,只要她一个在意足矣,太多的人只会有太多的口舌。

“你要去混沌城,我也不能拦着你,虽然我私心更希望你能跟我走。李家虽然不能回,但给你安置一处无人打扰的宁静院落还是小事一桩,在那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必顾虑任何人。”

李月泓说着又殷切地望着她,还在希冀她能回心转意。

明黄的火苗映照着她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发着柔和光亮的玉石,她温和地笑了笑,笑容里有许多无奈:“你们总是圈出四四方方的一角来保护我,但红墙会被推倒,院子终会萧条,府邸也会毁于战火,只有走出去,‘我’才会存在。”

就像她在亓府这么多年,从来也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暂住的客人。她的心从不在此处。

李月泓凝视着她,半晌紧绷的状态松弛下来,一双桃花眼眨了又眨:“我该知道的,从你不安分地撺掇我带你翻出那红墙开始,你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性子。”

哪怕后来付出了那样的代价,他这个妹妹也从来没有胆怯过。

不过,说到离开……

李月泓猛地合上折扇在手心一顿,问道:“那个金刀春宴,你与她相识吗?”

她静静地反问道:“兄长为何这么问?”

李月泓道:“我想带她回李家,她让我来问你,说你若同意,她便跟我走……听这语气,你们似乎很熟稔?”

啪嗒。

李月参将茶杯放了下来,杯底与桌面轻轻相撞,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莫名令人心悸的声音。

-

李月泓离开院子的时候,天色宛如浓黑的绸缎,其中零星点缀些星屑,唯有一轮皎皎明月孤高地悬于一角。

府里四处都挂着灯笼,荧荧火光在里间闪烁,与地面上随处可见的石灯交相辉映,倒把这暗夜衬得亮堂堂的。

一个人影就立在不远处的灯笼下,夜风轻抚她的面容,有种惊异的美在光下熠熠生辉。

“你怎么还没走?”李月泓挑了下眉,问道。

“还未得到李姑娘的答案,我又怎敢先行离开。”春宴从光中一步一步走向他,神色短暂地隐入黑暗中,又在下一处显露出来,她微笑道,“李公子问了吗,她可同意?”

李月泓看着她,先前让他惊叹不已的美貌,此时仿佛变成了一把砍向他的利器,他再生不出一点旖旎的心思。

在缄默中,他回忆起那时李月参的神情。

很平静,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只是盯着他,那些他熟悉的笑意纷纷隐没,只馀一片深不可测的潭水。

并没有一丝冷意,却莫名让他脊背发寒。

“兄长,我知你风流多情,喜爱美人也善待美人,此为私事我从没有置喙。只是,春宴她不同。”

李月参像是怕他不以为意,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缓慢。

“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别有用意,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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