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过往（1/1）

何好楒默默地在一地狼藉中翻出一个喷火枪，并用日落捆住一大把木柴。她走到符子义边上，熟练地将篝火生起。

随后，何好楒从符子义递过来的空间手镯里拿出两份热乎乎的饭菜。

接过何好楒递来的饭，符子义并没有第一时间吃，而是端着饭，认真地问：“五阶凶兽是这么脆弱的吗？可以说几乎是被你一个人单挑掉的吧？怎么跟我在课本上了解到的不一样？”

何好楒一边吃着饭，一边有节奏地转动着她那灵动的眼球。

很快，她回答道：“因为课本是写给普通人看的，所有的对抗凶兽的理论都是基于使用凶兽武器的数据。”

“但是实际上，如果是使用锻造武器，那么御器师单挑同阶凶兽是很轻松的。而且同阶的凶兽武器和锻造武器所能给予御器师的提升也不一样，所以每年都有新御器师拿到锻造武器时自以为天赋异禀，但这不过是锻造武器比凶兽武器更能激发御器师的能力罢了。”

符子义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接着问：“既然是这样，那让历届神战前百、前十去墙外扫一圈不就完了吗？怎么这凶兽还越杀越多呢？”

何好楒先是把一根鸡腿吃完，然后才回答符子义的问题：“哪有这么简单，我只说了单挑能赢，要是打群架的话，那就反过来了。因为那些凶兽感受到能量波动会源源不断地围上来，主打一个磨死你。”

“而如果像我们这样一个一个地吸引凶兽过来单挑的话，确实就不用担心能量波动大到吸引大量凶兽，陷入死局。但是这样的话，效率也太低了。”

“而且，就算是一只一只打，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打太久，不然五阶凶兽残留的气息堆积起来，同样会吸引其他五阶凶兽。”

完全理解了的符子义低下头，吃下第一口饭，并微微点头、自言自语：“噢，原来如此。”

把吃空的饭盒丢到垃圾袋里后，何好楒重新坐下来，好奇地问：“那到我问你了哦，刚刚你说的六阶凶兽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又说你见过有人用六阶武器打六阶凶兽，是谁啊？那把武器有哪些颜色？”

符子义听后赶紧打起马虎眼：“啊？我不知道啊？这些都只是我担心你怕了才编出来给你打气的。还有，真有六阶凶兽吗？长什么样？”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知道被骗了的何好楒还是没好气地回答：“六阶凶兽就是六阶凶兽，都冒黑烟，不过是人型的。”

借着故作生气的态度，何好楒接着说：“还有，给我日落的时候，你是不是笑了？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这么好笑吗？怎么感觉你对我很没信心，要知道，你可是我这十多天选了好久才选定的搭档。”

符子义一脸认真、诚恳地说：“的确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你当时的样子很滑稽……哎别动手听我说完！同时我也发自内心地为你还活着而感到庆幸。无论是见到灰头土脸的你，还是见到活蹦乱跳的你，我都为此感到开心。”

何好楒听完脸就红了，赶紧把脸埋在两腿间，一时之间树洞营地内陷入了沉默，只剩从营地外传来的阵阵轻微虫鸣回荡。

就在符子义安静地回味着这几天的所得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问何好楒：

“你说你在这边找搭档找十几天了？”

“对啊。”

“然后正常来说遇到凶兽是纯看运气的？”

“对啊。”

“御器师可以自行释放能量波动吸引凶兽？”

“对啊。”

“那我之前和村民们遭遇二阶凶兽是你害的？”

“对啊……”

“不对啊！别搞得我好像想害你们似的，最后不也还是救了你？”嘴快了的何好楒赶紧改口。

“那村民受伤了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出手？是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帮不了了你吗？”符子义接着质问道。

此时何好楒脸色阴沉下来，冷冰冰地说：“你有证据指明我是故意的吗？我说我引来二阶凶兽后双手自始至终都在握着弓准备攻击，你信吗？”

“还有，别说得我有多对不起他们，他们见到二阶凶兽时比你我都要狂热，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树洞内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似乎连篝火的火焰都变弱了几分，符子义只觉得有阵阵凉意在后背蔓延。

承认错误总是困难的，甚至是难以启齿的。

但是仔细思考后，符子义觉得何好楒说得没错。

于是他克服羞耻心，小声地说：“我想了想，他们确实很想要那颗二阶能量珠，狩猎过程中甚至都有点失去理智了……总之，确实是我错了……抱歉。”

但这并没有的得到何好楒的回应，符子义只觉压力越来越大。

就在符子义感到有些喘不上来气时，何好楒却说话了，不过说的话有点不着边际，更像是埋怨：“我家里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想法，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想榨干我的价值。我觉醒御器师后，家里人想要我去和某个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其名的人组队备战神战。”

“所以我知道后离家出走了。但讽刺的是，我的银行卡每天都会有来自家里人的小额转账，我根本逃不掉。在城里，每天手机响起的到账提示，对我来说不是家人的关心，而是控制木偶的线动了一下。”

符子义认认真真地听完，却想不出任何宽慰何好楒的话，只能坐着沉默不言。

但何好楒没有要求符子义发表看法，而是问道：“以上就是我的一些情况，那么你呢，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符子义松了口气，觉得终于有话可讲的他赶紧将肚子里的东西说了出来：“我是为了参加神战，到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与我组队的御器师。”

何好楒摇摇头，说：“御器师根本不是这样找的，御器师都是永恒前战的时候集中找的。前战前的三年都是去交易锻造武器或者拉合作企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或者说是你对参加神战抱有幻想，这都说明了你根本就是只无头苍蝇。”

符子义语塞，无法反驳。他只能诚实诚恳地问：“那我该怎么办？真的希望你能教教我。”

何好楒深思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方法：“离前战还有不到三年，时间还多。考虑到你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资源的人，我就大胆地假设你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何好楒稍稍顿了顿，继续道：“所以第一，你先去各地农村，就像你帮忙狩猎凶兽那样，真的给予些帮助，获得村民的支持。第二，你去各州里拉小企业投资你。”

“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但这已经是我从书籍上知道的几百年来纯粹的普通人在神战上走得最远的路。而像那些妄想拉大企业的、直接上大家族拉御器师的普通人，全都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接着，何好楒补充了最令人绝望的话：“但哪怕是这样，也从未有过普通的锻造师能迈进前百的先例。他们怎么失败的我不知道，我只能是给你这个建议，至少你真想参加神战的话，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当一只无头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