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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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战心?惊了两日,时不时就去陪礼哥儿说话解闷,又拿了好些意趣颇丰的话本子?给他解闷,生怕他想不开。
谁知苏礼却坦荡洒脱的厉害,只笑道:“我成了这副样子?,她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怪她。”
第57章 平凡日子
(三)
陆家执意与苏府和离一事, 在京城里并未掀起什么风浪。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也。苏家落得如此境地,本就如薄西山, 如今丢了最后一点东山在意的倚仗,也难怪陆家会如此决绝与苏府撇清关系。
为了减轻爹爹肩膀上的担子, 这两日苏婉宁点了花名册。将一些这两年才采买进府的仆妇们都唤了过来,给了遣散银,递还?了卖身契, 就此作散。
绮梦已?嫁了人?, 苏婉宁也早已?还?了她卖身契。因知晓苏府艰难, 绮梦便主动去寻了苏婉宁,说她不要份例,只求能在苏婉宁身侧伺候着。
患难见?真情, 苏婉宁与绮梦情同姐妹,怎好瞧着她做这便宜活计?
“你夫婿很是上进,听礼哥儿说他识得?的字不少,明年春闱还?想?下一下场。”苏婉宁如是问绮梦。
绮梦含糊其辞地答了:“什?么上进,下场一事只是他百日说梦而?已?。我们如今有的一切都是主子们赏赐下来的,如今主子们过的艰难, 我们怎好做那见?利忘义的人??”
一席话听得?苏婉宁感慨不已?, 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拒绝了绮梦的好意。
“我们家还?没艰难到?如此地步, 这些时日你就好好照顾你夫婿, 若他真有了什?么前程,将来也会记你这个发妻的一分好处。”苏婉宁说着说着就有些怅然, 若真有了这么一日,她也无法再为绮梦撑腰了。
纵然这些时日苏婉宁在人?前总是露出一副洒脱又超然事外的模样, 可?她心里多?少也是哀伤难过的。
譬如礼哥儿,他与陆梦嫣成婚后真心实意地待她,本以为夫妻间靠着真心二字便能换来天长?地久的真情,谁曾想?崇珍帝会如此绝情地处置了安平王府。
那美好绚烂的日子如泡沫般稍纵即逝。
苏礼睁着眼一夜未眠,哄着自己说了好些开解心内烦闷的话,可?说了再多?也无法抚平心中的涟漪。
他知晓趋利避害、趋炎附势是人?之本性。苏家落魄至此,不能怪陆家无情无义,可?他成婚后是真心想?与陆梦嫣相携至白首。
如今被陆家背弃,他心里自然愤愤不平。
与此同时,爹娘与长?姐好似都怕他想?不开一般,变着花样地陪伴在他左右,说些开解的话劝他想?开一些。
苏礼也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人?前与爹娘和长?姐说说笑笑,人?后则总是盯着庭院里的空旷景象出神。
苏婉宁曾无意撞见?过苏礼怔愣又无措地凝望着窗外景象的模样。有些话她这个长?姐倒是不方便说,正?逢这两日徐怀安总是差人?来给她送东西。
今日送胭脂,明日送钗环,大后日再送些精致可?口的糕点。
月牙和丹蔻两人?私底下商议了一回,两人?俱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前有陆家人?无情无义在先?,她们真怕徐怀安也会“趋利避害”,再也不搭理她们姑娘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夜里,苏婉宁解下鬓发,与丫鬟们闲谈时也隐隐露出几分欢喜来。
清辉般的月色洒落流云阁,她仰一仰头,仿佛就能瞧见?心间那如月亮般俊朗的人?物一般。
“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她温婉一笑,难得?对贴身的几个丫鬟露出了几分心池里的涟漪来。
月牙烫了汤婆子给苏婉宁暖手,只笑盈盈地说:“昨日永芦来送东西时还?说,世子爷在家里准备提亲一事,应是不日就要来我们府上了。”
“永芦已?回京了?”苏婉宁难掩诧异,如此问道?。
月牙笑着点了点头,永芦回京后第一时间给她递了信,说让她不要担心。
她……她哪里就是担心了?不过是怕永芦被人?当成小毛贼抓起来而?已?。
这时,丹蔻端了碗素面进屋,她记挂着苏婉宁晚膳只吃了几口,如今自该饥肠辘辘,便下厨去了做一碗素面来。
苏婉宁起身吃了素面,与丹蔻一起揶揄月牙道?:“你如今究竟是怎么想?的?”
月牙扭捏着羞红了脸道?:“什?么怎么想?的?”
苏婉宁搁下筷箸,用雾蒙蒙的杏眸瞪她:“自然是你与永芦的事了。”
丹蔻也在一旁笑。月牙先?是想?避而?不谈,可?今日苏婉宁是犯了牛心脾气,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就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躲开。
“你快说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么东拉西扯了半天,月牙才支支吾吾地说:“我自然也是心悦他的,只是如今还?不能提什?么亲事不亲事的,总要等?姑娘的事作准了才是。”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若徐世子不把苏婉宁娶回梁国公府里,她和永芦的事也会就此作罢。
虽则这一句隐隐含带威胁的话里没有多?少威胁的意味,可?苏婉宁将这话听进耳畔后,却觉得?心口熨帖不已?。
幸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苏府历经多?少动荡,总有几个人?是无条件、无理由地站在她这一边的。
感动之余,苏婉宁立时从团凳里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将藏在妆奁盒里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她数了一通后,又挑挑拣拣其中的朱钗,最后道?:“好在这些钗环给你们俩做嫁妆总是够了的。”
这里头的钗环有一半都是徐怀安在扬州给她置办的,与京城里时兴的样式有些出入,胜在成色不错。
如此,苏婉宁还?觉得?自己给两个丫鬟准备的嫁妆太简薄了些。只是苏府已?不如从前,她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她是倾囊相付,身旁的两个丫鬟却吓得?脸色一白,两人?立时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怎么敢拿姑娘这些钗环?这都是徐世子赠给你佩戴的,奴婢们怎么配呢?”
苏婉宁立时板了脸,将两个丫鬟从地上扶了起来,她问:“你们与我一样都是能吃能喝能睡能喊的人?,我能戴,凭什?么你们就不能戴?”
月牙和丹蔻还?来不及回答时,苏婉宁又说:“如今我与你们有什?么不同?”
“自是不同的。”丹蔻道?。
无论两个丫鬟如何相劝,苏婉宁决定好的事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今夜就把给月牙和丹蔻的嫁妆准备好,只要将来遇上合适的时机、忠实可?靠的人?,就要为两个丫鬟的终身大事做打算。
闹了大半夜,苏婉宁推开窗牖去瞧迷蒙的夜色。今夜她是没有一点困倦之意,甚至还?想?让丹蔻去拿一瓶桃花酿来,她已?许久不曾喝酒了。
丹蔻死活不肯,并道?:“过几日姑娘就要来月事了,如今喝酒可?最是伤身呢。”
她苦劝一番,苏婉宁只能作罢。
只是皎月当空,夜色清艳,若草草睡去岂不是辜负了今夜的美景?苏婉宁思来想?去,便决定要给徐怀安写一封信。
令人?羞赧的是,苏婉宁在诗词上造诣不高,比起吟诗作调,她似乎更喜欢那些读那些志怪话本子。
所以让她在信笺上抒以情思,可?是难为了她。
思忖一番后,苏婉宁便说:“这两日礼哥儿总是闷闷不乐的,我想?着该让慎之来一趟我们府上,让他开解开解礼哥儿,礼哥儿最是听他的话了。”
她的话是这样说的,可?究竟心里是如何想?的,就只有她一人?知晓了。譬如月牙就觉得?,是她家姑娘思念徐世子了,这才会借着礼哥儿做由头把徐世子喊来苏府。
要知晓昨日姑娘还?拒绝了徐世子上门来看望她的要求呢。姑娘说,苏家正?是多?事之秋,京城人?的目光都放在苏家之上,所以不方便让徐世子过来,省得?给徐世子造成什?么麻烦。
月牙却不这样想?,既然徐世子下定了决心要迎娶姑娘,那便说明他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人?,既不在乎,也何来牵连一说?
由此,月牙几乎可?以断定,今夜就是她家姑娘思念徐世子了。
不多?时,丹蔻替苏婉宁研好了磨,苏婉宁盯着明绰绰的烛火写好了信,明日一早就让月牙送到?梁国公府去。
写完了这封信,苏婉宁便觉得?心绪安宁,神思舒静。又赏了一会儿夜景之后,她便上榻安歇。
*
翌日一早。
徐怀安果然按时赴约。
宗氏笑盈盈地来给女儿报信,顺便让她好生打扮一番。她如此看重徐怀安,也未必就是贪慕梁国公府的权势。
只是苏家已?落魄至此,为了让女儿离开这一滩浑水,嫁去梁国公府似是唯一的途径。
她只盼着一双儿女能将日子过的一帆风顺些。
所以,面对此次徐怀安的造访,宗氏心里是又惶恐又欢喜。
就在她赶来流云阁与苏婉宁说话时,苏婉宁只瞥了宗氏两眼,便从她布满细汗的额间瞧出了她心中的紧张与无措。
苏婉宁忙问:“母亲是怎么了?”
宗氏只道?:“无事。”
立在宗氏身旁的嬷嬷们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苏婉宁见?状便问嬷嬷:“嬷嬷,我母亲是怎么了?”
嬷嬷这才道?:“还?不是为了姑娘的婚事?夫人?担心的厉害,好几夜都没睡好。”
被收回爵位前,徐怀安表露出过要迎娶苏婉宁的意思。那时苏其正?与宗氏都高兴的不得?了,可?如今苏家的爵位被收了回去,陆家人?又如此无情地与礼哥儿和离。
宗氏担心徐怀安会失信。今日徐怀安登了苏府的门,也算是给宗氏吃了一记定心丸,想?来光风霁月、冠有君子之名的梁国公世子不会做这等?言而?无信的事。
苏婉宁听后慨叹一声,便上前攥住了宗氏的手,道?:“母亲别担心,如今我们家是势弱一些,可?这并不代表女儿就一定要攀附梁国公府的高门,若徐世子是个重诺之人?固然是好,可?若他改变了主意,女儿也不怪他。”
一席话说的宗氏心酸不已?,一时又疼惜着女儿太过懂事。
不多?时,母女两人?便走去了前厅。正?逢苏其正?对徐怀安在前厅内坐而?论道?,苏其正?最不擅长?的就是拽文说理,如今只陪着徐怀安论了一会儿茶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而?宗氏与苏婉宁及时赶来了前厅,苏其正?才如蒙大赦。
徐怀安端坐在扶手椅里,一身极打眼的苍翠锦袍,遥遥一见?苏婉宁的倩影,眉眼倏地柔和了下来。
这几日苏婉宁总是不肯见?他,一会儿说怕连累了他,一会儿又说苏府正?逢多?事之秋,要处理的事太多?,抽不出空来接待她。
徐怀安是怕她心生退意,战战兢兢了两日,在收到?苏婉宁的手信后心里的惧意霎时烟消云散。
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苏府,终是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徐怀安丝毫不掩饰自己热切的眸光,盯得?苏婉宁都忍不住低了头。
待她走到?徐怀安身旁,徐怀安又从扶手椅里起身向宗氏行礼。
趁着这个空隙,苏婉宁便轻声说:“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徐怀安只是笑,那盛着欢喜的眉宇仿佛兜不住心内汹涌的情绪,只能由他自己百般克制,才不至于在长?辈们跟前失态。
苏婉宁被他盯得?仿佛心口烧红了个窟窿一般,羞窘之下,她便拿帕子掩住了自己的脸庞,正?好遮住了徐怀安望向自己的视线。
如此,那恼人?的视线才渐渐淡下去了好些,苏婉宁才能自在地往扶手椅上一坐,对苏其正?说:“爹爹不是说有事要忙吗?”
她一进前厅就看见?了抓耳挠腮的苏其正?,不用细猜就知晓她爹爹是坐不住了,所以苏婉宁才会开口为他解围。
苏其正?刚想?走,一旁的宗氏已?递来了比刀剑还?锋利的眼刀。
他立时讪笑着停下了步子,转身对徐怀安说:“慎之,伯父在陪你聊聊天吧。”
徐怀安失笑,因见?一旁的宗氏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给苏婉宁递去了疑问的眸色。
前厅里坐着四个人?,长?辈们太过紧张,惹得?两个晚辈也不得?不拿出几分严阵以待的庄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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