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牢（1/1）

天已经大亮，丝丝的亮光透过云层，直直的照射在大地和人们的脸上，大多数的人们已经收起了摊子打算往回赶，还有少数的小贩偶尔会拦住，过路的人，将价格一降再降，而那些已经购买好货物的人，有些兴高采烈，为新添的东西而感到满心的自豪和喜悦，有些却满脸愁容，将手中的铜板一数再数，算着刚买的东西能用多久。

做工的人三三两两的蹲在一处，啃着手中粗面的馒头，时不时的分上一点咸菜，讲述着一早赚了多少，而穿着华衣的公子小姐，则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公子们躬身邀请，小姐们掩嘴轻笑，从高档的酒楼出来，又走进另一家茶室，时不时的逛逛琳琅满目的首饰衣衫，然后满心欢喜的买下心仪的东西。

“九千岁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小的，小的立马置办。”

“嗯。”

原本脏污不堪的牢狱变得干净整洁，从大牢门口到褚鸿的牢房也铺上了木板，木板上则铺着一层棉布，至于褚鸿所在的牢房，地上则是铺着厚厚的羊毛毯，里面更是桌椅凳子，文房四宝，样样齐全，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千金难得的银丝碳，更是不要钱的烧上了好几盆。

褚鸿就坐在炭火旁边，拿着书籍静静的观看，头发用一根布条随意的扎在身后，比较短的部分则是垂在前面，一身雪白的锦缎，若不是后面大大的写了一个‘囚’字，看上去就像一个清冷高贵的公子，行路途中在此小憩一会儿。

面前的时令水果更是一应俱全，点心也是多种多样，律令使和员外郎更是轮番的替褚鸿按摩和拨弄炭火，时不时的还要关照褚鸿的情绪，而褚鸿也只是偶尔轻应一声，简单回应几人。

若忽略了这是刑部大牢，完全有着完胜褚鸿在府邸的待遇。

“孙大人，这不管吗？”

孙钱来到大牢看到的便是丝毫不输皇上待遇的褚鸿，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嘴角使劲的动了动，才勉强拉出一个细小的弧度，而跟着孙钱进来的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若非是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哀嚎，也不得不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见孙钱转身离开，忍不住开口。

“管？怎么管？”

孙钱将官袍的衣袖随意一拢，对狱中的情形毫不在意，心中所念的却是之前还未完结的案子。

“公子不是传话进来，让九千岁受些皮肉之苦。”小吏没想到孙钱真的甩了甩衣袖离开，连忙追了上去，有些担忧的开口。

“你去。”孙钱斜视了小吏一眼。

“大人说笑，小人哪敢自作主张。”讪讪一笑。

“你以为那是谁。”

“九...千岁。”

“那是万人之上，掌控着整个京师的褚鸿，一句话便能断万人生死的活阎王，即便一时落魄，只要没有让他完全失去反击之力，那便是让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万人敬佩的存在，更何况九千岁如今只是一时不查，估计没个几日便能出去，估计裴知也是担忧褚鸿日后报复，才让他们过来伺候九千岁。”

孙钱不傻，裴知身后的是世家，都不敢得罪褚鸿，还百般讨好，他又何必去触褚鸿的霉头，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公子那边.....”

小吏有些担忧，那些贵族公子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以褚鸿的手段，估计不出两日便能出去，到时候告诉公子没来得及不就好了。”

“大人聪明。”连连拍了拍马屁。

“呵，这些世家贵族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借着冯家二爷的一点风，便也妄想对九千岁出手，也不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想想几年前阻止不了褚鸿脱奴籍，受封九千岁，如今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褚鸿外扩势力。”

孙钱冷笑一声，也明白那些人不是真的想要褚鸿手中的兵权，更多的是想将褚鸿的实力，困死在京师这块方寸之地，但世家也好，贵族也罢，都习惯了在地方上做土皇帝，族中子弟大多也享受了人上人的生活，不愿进京为官，只是派遣一些弟子进京随时查看局势。

甚至在褚鸿掌控京师的时候，还幸灾乐祸的觉得，地方上褚鸿即便有心也鞭长莫及，而不尽全力阻止，可如今想要阻止哪里还来得及，安分一些日后也许还能留得一条活路。

“还是大人看得透彻，这两日小人也一直随着大人处理卷宗，忙的脚不沾地，对于九千岁这边的事情，实在是毫不知情。”

“还算聪慧。”

听到小吏的话，孙钱也没有反驳，抬手敲了敲小吏的脑袋，便离开了有些富丽堂皇，整洁干净的牢房，心中也不太明白褚鸿究竟所囚是什么，其实京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更愿意投靠褚鸿，只是毕竟身后靠着世家贵族，褚鸿也没个态度，所以大多数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偏偏还有少部分人，还坚持不懈的与褚鸿作对。

但若说褚鸿求的不是多高的权位，只想要人上人的生活，偏偏又紧紧把控京师，不惜一切代价，几乎是与所有人作对。

孙钱深吸一口气，对未来的局势有些惶恐不安，但也明白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呼出浊气，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值的时间，打算回家，便看到裴知领着杨昀走了过来。

“裴大人，杨大人。”孙钱连忙收拾好情绪迎了上去。

“孙大人。”杨昀抬了抬手，以军礼朝孙钱回礼。

“孙钱，你怎么在这里。”

裴知看到孙钱，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知道这次的事便是孙钱身后的贵族做的，担心孙钱想不明白，真的跑来刁难九千岁，那他肯定也要跟着遭殃。

“回大人，马上到了下值的时间，下官过来看看牢房中的情况。”

“进去过了吗。”听到孙钱的话，裴知松了一口气，真担心孙钱真做了什么，那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回大人，下官刚到，还未曾进入。”

孙钱也明白裴知的意思，眼神忍不住白了白，他孙钱虽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可能愚钝到这种地步，真在这儿仗着贵族的背景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