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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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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不理她,又去扯她袖子。xiaoshuocms.com

“哎呀!”阿枣被她不知轻重地一拽,差点被脚下一块半嵌在土中的白石绊了一跤,恼怒地道:“就知道蒲桃说蒲桃说,自个儿好歹也长点心吧,改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阿杏看谁都比自己有能耐,且蒲桃素日对她多有照拂,便自然地与她亲近起来,倒把一同进府的阿枣冷落了。

钟荟却从阿枣的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心知她最是掐尖要强经不得激,便虎着脸对阿枣道:“蒲桃是一心为主,纵管得多些也不是什么错处,她大方稳重,行事又周全,你正该向她学学,收束收束性子。”

原先有阿柰在还显不出来,如今院子里的诸事隐隐有以蒲桃为先的意思,阿枣颇为不忿,她与蒲桃都是乙等婢子,且自认各方面都比蒲桃出众,仅因蒲桃比她年长两岁而占尽便宜。

如今听小娘子的意思竟是更看重蒲桃,阿枣简直如同吞了个涩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如鲠在喉的话咽了下去:“娘子教训的是。”

钟荟心道有长进,又不动声色搓了把火,一拍手欣然道:“你们能和和睦睦的我就放心了,那日去请安,母亲与我说:‘阿柰不在了,本该与你再补个人过来,一时却没有可意的人选,你院子里俱是乙等、丙等的奴婢,没个主事的不像,我看蒲桃是个好的,过段时日先提一等罢。’我怕你们心里不好过故而未曾提及,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阿枣一听怔住了,她知道提等一事是题中应有之义,盘算琢磨有时,早把“甲等”当了自家囊中的东西,如今却瞬间落空,化作了梦幻泡影,莽撞的老毛病犯起来,不管不顾地道:“常言道,‘奸臣口里也说忠’,她要是个好的,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咱们娘子落水那日病得下不来床。若不是阿柰替了她,被卖的可不就是她么?”

话是冲着阿杏说的,却是讲给主人听的。

竟然还有这等内情,钟荟意外地挑挑眉,却不置可否,既然已经套出了她想知道的话,便缓颊好言安抚道:“你放心,我知你素日尽心尽责,这事一时还定不下来,改日我去同夫人求求情,看能不能破例多提一个。”

阿枣的心气这才平顺了一些,旋即又想起自己竟然得跟在蒲桃后面捡剩下的,心里埋怨起曾氏来,什么好事都紧着自己院里拨来那两个,先是阿柰,后是蒲桃,她可不是阿杏那呆子,真就信了曾氏是千古难遇的好后娘,世上哪有后娘一心为继子女好的,若她真有人家讲的那么贤明,就该提了她这顶顶衷心顶顶勤快顶顶能干的阿枣。

阿杏倒是无动于衷,她是个胸无大志不知上进的,浑不能理解阿枣的鸿鹄之志,要她说就一辈子当乙等有什么关碍?提了甲等不是得担更多干系么?为了多那点米粮不值当,不值当。

三人一行说一行走,就来到了月湖边。

说是湖,其实是个月牙形的小池塘,岸边横卧数石,台阶似地错落延伸到水中,更有几块半藏于水面下,充当了洲渚,钟荟想也没想就抬脚往水边走去,被惊慌失措的阿杏一把拽住:“小娘子莫要过去那边!”

就是此处了,钟荟心道。

果然听阿杏接着道:“上回就是在这里落的水,小娘子不记得啦?”

“上回是我不小心,”钟荟带了点颤音道,“这回有了防备必无碍的,不瞒你们说……前日我阿娘,就是先夫人,托梦与我,说那日我落水一病不起是因着一位姓袁的小娘子在…...呃……泉下太寂寞,想找我做伴儿呢……一次不成,早晚还有下一次......除非亲到此处念经超度方能解厄……我心里也怕得很,你们可千万别走远呐!”

钟荟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这种瞎话也只能拿来诓骗他们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她趁着两个婢子战战兢兢寒毛直立的当儿下到水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念经,眼睛却不住地四处打量,见水中一块半露的石头似乎比别的都要平滑些。

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果然似是有人刻意打磨过,前些日子有仆人在此落水想必也是因此缘故。

若是涂上油,再用什么法子把人引到这里,十有八九是会鞋底一滑落入水中的,不过为了什么呢?这里水浅,离宅院又近,弄出点动静来立即就会有人赶来,钟荟默默思忖,园子那么大,若是她要戕害人性命,绝不会选这么一处地方。

倒是寒冬腊月的,多半能叫人病一场,曾氏又为什么偏要她在那时候得病呢?为了阻止她进宫赴宴么?姜明月又不是没进过宫赴过宴,那回的宫宴上有什么特别的人么?

可惜钟荟那时候已经病得奄奄一息,遑论进宫赴宴,家里人怕她伤怀,绝口不提当日种种人和事。

钟荟思量了一会儿,这回也不算白来,至少自己应无性命之忧,余下的只有再做计较了。

***

又过了三五日,府上依旧波澜不兴。奴仆阿瓜身上拐棍抽出的痕迹肿了消,消了肿,姜景仁依旧不见踪影,老太太气得不行,每日多进了两碗干饭。

钟荟既已“痊愈”,便不能再缺课了。姜昙生着实耀武扬威了一番,若有尾巴约莫能翘到天上去。

只是他的嫡妹再也没有如当日那样与他针锋相对,无论他如何挑衅都微笑以对,久而久之他也觉着没趣,不来理她,只管自己呷呷茶,嗅嗅香,摇摇绢扇子,摸摸香腕子,好不惬意。

姜悔却是缺了好几日的课,他这回病得颇重,当日若不是大夫及时赶到,即使有幸保住一条小命,多半也要烧成个傻子——这是妙手回春的老大夫的讲法。

乳母谭氏绝不敢苟同:“什么江湖郎中赤脚大夫,混吃骗喝的,开的方子又费钱且无用,还不是靠了我白天黑夜地照看你?”

二娘子院子里的大婢子蒲桃后来又带了药材、吃食来探望了一回,此后一个细眉细眼的圆脸胖女孩又来了两回,乳母谭氏的腰杆子便挺了起来,从怀里摸出根银水很足的簪子给三郎的乳母郑氏瞧。

郑氏面上奉承:“阿姊算是苦尽甘来熬出头啦,发达了可要带携带携老妹妹我啊。”

私下里道:“呸,还真当捡了高枝当凤凰了,念经念给泥佛土佛,二娘子自身尚且顾不得呢。”

谭氏得了体面,像一潭死水突然叫人晃了晃,侍奉起姜悔来劲头也足了。

姜悔大晚上的不睡觉,靠坐在床上,就着一点如豆的烛光读书,时不时握着拳放到嘴前咳嗽一阵,咳完继续没事人似地奋笔疾书。

不过两日,这少年郎已经瘦脱了形,一双眼珠子抠了进去,谭嬷嬷铁树开花般地心疼了一阵,破天荒地软了声气劝到:“小郎君早些歇息吧,这书横竖不长脚,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姜悔当然知道乳母为何突然对自己假以颜色,起初也是意难平,很快肚子里的圣贤书便齐齐发作,把那些不君子的想头都压了下去。

他便宽容大度地在心中的帐簿上将谭嬷嬷的债勾销了几笔,心平气和地道:“这书还须尽快还与二妹妹,嬷嬷先去歇着吧,叫阿宝掌灯就行了,我有数的。”

谭氏又唠叨了几句,转身去院子里支了个小炉子,给他煮红糖鸡子羹,那是他年幼时最爱吃的,想到此节谭氏突然鼻头一酸,掀起衣摆掖了掖眼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解释:“这破炉子,熏得我眼睛疼。”

***

钟荟这日下学归来,守门的婢子告诉她:“娘子,二郎君来了有一刻钟了,在院子里等您呐。”

“季嬷嬷呢?怎么也不招呼阿兄去厅事坐会儿?”钟荟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走去,便看到一身半旧软缎衣裳的姜悔正站在树下饶有兴味地看阿花头颈一伸一缩地啄谷子吃,胳膊下挟着个木盒,正是当日装书的那个。

钟荟施了一礼道:“阿兄清减了不少,病可差了?”

“多亏二妹妹为愚兄延医诊治,”姜悔深深地作了个揖,志志诚诚地道,“大恩不言谢,二妹妹若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必当赴汤蹈火。”

“阿兄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钟荟连连道,只把这当了寻常客套,并未料到这千金一诺在多年后竟有兑现的一日。

第19章 打脸

钟荟客客气气地将姜悔请到书房,叫蒲桃端了清茶和果子设席款待,抱歉道:“奴婢无状,叫阿兄干等了这许久。阿兄大病初愈,不好食油腻荤腥,下回一定要尝尝我这里的酪浆。”

“也是别处吃不到的么?”姜悔整个人放松下来,竟也能打趣她一二了。

“那是自然。”钟荟皱了皱鼻子笑道,又指着他搁在案上的木盒:“这两卷书阿兄已经读完了么?”

姜悔羞涩地点了点头,从案上捧起匣子,双手奉上,仿佛读书快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愚兄已将二妹妹圈画之处略作疏注,才疏学陋,语多不经,二妹妹还请海涵。”

钟荟翻开一看,书叶中夹着几张暗黄的麻纸,纸和墨都很粗陋,一笔簪花小楷却是俊秀飘逸神形兼备,虽然欠缺些筋骨,想是病中乏力的缘故。钟家人爱书成痴她,不由深恨不能与前世的祖父一起观览品评。

再看疏注内容,越看越心惊,姜悔开蒙不过一年多,跟的又是秦夫子这庸师,府上藏书几乎摸不到边,可说走到今天这步泰半凭的是自己的悟性和韧性,虽然文辞还欠雕琢,但已如浑金璞玉般难掩光华。

“阿兄高才。妹妹这里藏书不丰,也无有什么珍本善本,阿兄拣看得上的拿去翻翻吧,放架子上积灰也是可惜。”钟荟自负聪敏,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庶兄的天资恐怕不逊于自己,也不知道朽木姜景仁和那位孝期孕子的糊涂姨娘是如何生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孩儿。

“多谢二妹妹。”姜悔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疏注不过是嫡妹借书予自己的幌子,当下承了她的情,又挑了三五本书如获至宝地抱在怀里带了回去。

季嬷嬷候在门外,见姜悔出来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防贼似的。姜悔还未出院门,那妇人便掐着腰翻着白眼道:“打抽风打到妹妹门上,没脸没皮。”故意嚷嚷得大声,巴不得能叫姜悔听到。

钟荟眉头一皱,掀了掀眼皮,朝阿枣使了个眼色。

阿枣被提等的事搅得心神不宁,巴不得燥燥脾胃泻泻邪火,当即上前一步也掐着腰朝门外骂道:“你说今儿也不知怎么的了,这老鸹儿大白天地就聒噪个不停,老东西!早晚叫人一箭射下来揪了毛炙了,阿呸呸!”

钟荟听她骂得又尖又巧,忍不住一乐,笑着骂道:“我看你比那老鸹儿还聒噪呢。”

季嬷嬷本来已经磨刀霍霍,听主人骂阿枣,又幸灾乐祸起来,得意洋洋地在衣摆上擦擦手,自说自话走进书房里,在距二娘子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小娘子,别怪老奴多嘴,您是玉叶金柯的贵重人儿,千万莫要与二郎那等人多往来,惹得老太太和夫人不喜。”

她离得近,又弯着腰,呼出的气直喷在钟荟脸上,早晨大约吃了韭蒜之类辛物,那气味别提有多一言难尽了。

“嬷嬷这话我就不懂了,”钟荟未露出多少嫌恶之色,脸色却是冷肃了下来,“我自与我阿兄往来,难道夫人不希望我们手足和睦么?”

“小娘子你是年小不知道啊,”季氏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二郎他娘是个最最低贱不过的奴婢,且心术不正,在孝期里勾着郎君做成好事……”

“什么好事?嬷嬷的话我越发听不明白了……”钟荟前世活到十四岁,且广涉博猎,并不一味崇周南贬郑卫,枝节上虽懵懂,条干却是有些明白的,不至于像寻常闺阁一般听到只字片语就要寻死觅活。

不过如季氏这般,对个八岁女童说得如此出象,还是叫她大开眼界,恨不能把耳朵拆下来洗一洗。

还是蒲桃见义勇为道:“要死!这种混账话也是能入小娘子耳的么?嬷嬷你也放尊重些罢!”

钟荟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看起来简直要滴血。

季嬷嬷跋扈惯了的,白了阿枣一眼,脸上堆起讪讪的笑,伸手打自己的嘴:“哎哟看我这张没把门的老嘴,该打!该打!”还挤眉弄眼地上前拉起钟荟的手作势往自己嘴上打,“小娘子打老奴两下解气。”

钟荟横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使力抽出自己的手,退到三步开外,冷声对阿枣和蒲桃道,“嬷嬷年纪大,你们去帮帮她吧。”

季嬷嬷一时反应不过来,张着嘴呆了会儿,阿枣上来拉她方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乱蹬,口中呼天抢地:“我老婆子老啦!不中用啦!被自个儿奶大的小娘子嫌弃啦!干脆打死我这老不死的东西得了!省得见天儿在这儿碍贵人的眼!我老婆子辜负了老太太和夫人的信重,趁早死了算啦!”

钟荟本来只是想略施薄惩,听她把曾氏这尊大佛抬出来,便对阿枣道:“我也乏了,你们去院子外面吧。”说完转身回房去了。

蒲桃还有些为难,阿枣闻言两眼放光,上前就是两个大耳刮子,震得自家的手掌发麻,扬声叫来两个粗使婆子,连拉带拽地将捂着脸鬼哭狼嚎的季嬷嬷拖到院子外。

主人没有发令怎么打,打几下,打完怎么发落。蒲桃与季氏有些交情,自然下不去手,粗使仆役怕将来还得在季氏喉咙下取气,袖着手在一旁看着。

季嬷嬷在院门口哭喊个不住,叫阿枣用破布堵了嘴。

阿枣畅快淋漓地狠狠扇了十来下,又朝她脸上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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