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是不是看错了人（1/1）

“我绕着追过去，他向东跑，那边不是有一座桥吗？”穆佳玉指了指东面的那座桥，离这里不到五十米。“他就从那座桥上跳下去了。”

“啊？跳水里去了？”

“是不是跳下水了，我也搞不清，因为等我跑到桥顶时没见下面的水面有波痕，倒是在桥面上我捡到了这张钞票。”

我们就走近那座桥，穆佳玉指了指桥下，说当时应该往那里跳下去的。

这是一条市内小河，这座桥是仿古桥，不是用来通车的，而是装点景致的，有台级的小拱桥，平时走动的人并不多。

那么胡多多从桥上跳下去又怎么样了，他是钻进水中泅走了吗？

穆佳玉说她当时捡到那张钱，就先跑回来了，只想先把早点钱付掉，再叫我一起来追踪胡多多。

我说这张钱是谁掉在这儿的吗？

“不，是他扔给我的。”穆佳玉肯定的说。

“你看到他扔的？”

“对，他跑上桥后手里拿着一张钞票向我摇了摇，然后往脚边一扔，再跳下去的。”

我吃惊地说：“那会不会是一张假钞？他手里哪来的真钞票呢？”

“我当时也怀疑他扔一张假钞给我，所以我就拿了来给老板娘识辨，老板娘很爽快就找零了，说明那一定是张真钱吧。”

我们审视着桥下的河面，有几只小划艇在不远处划过来，这是一个游玩项目，小艇一来就划破了河面的平静。

“算了吧，即使他跳水泅游，到现在也从哪个地方爬上岸了。”穆佳玉无奈地说。

我却有点不放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把那张钱拿了去付早点钱，就等于用了他的钱，他会不会有想法？”

穆佳玉一愣问：“你是说他把钱给我，不是让我付早点钱的？”

“有没有可能他给你钱，是希望你给他买东西的？”

“买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具体买什么我倒也不清楚，我只是猜测而已，他怎么对你那么好心，好像知道你跟我吃早点没钱付账，特地到这儿来给你一百块钱？”

穆佳玉倒有点动情，说他毕竟是她表哥，也许还有兄妹之情吧，知道她吃早点连账都付不了要去向人借，就主动给她送钱解围。“还有，你也不是他外人吧，你们是同村长大的，从小就是好朋友，他也有帮你一下的意思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胡多多就是人心未泯。但神汉姐明明对我说过，他们已经是半人半鬼，而人的部分已经被鬼的部分给钳制着，如果真有人心一面，怎么可能到处去害人呢？

这成了我们面前的一道难题。我认为花了胡多多的钱怎么说都不妥，必须尽管想办法还给他。

穆佳玉为难地问：“怎么还给他？就算我们看见他了，他也不会跟我们面对面接近，只会跑掉，就算想把钱还他也没机会。”

我们在桥上呆了一阵只好回医院去。

穆佳玉一边走一边又想到一个问题：“看样子，多多还在这一带活动，可能还没离开医院吧？”

我一下子停住脚步，愕然地说：“对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明明是在贵村里。”

“什么，在贵村里？那是以前吧？”穆佳玉还不知道我跟舅舅去过贵村，遇上那一番惊险之事了。

我就把昨天跟舅舅去了贵村的事讲了一下。她听了大惊道：“怎么他们还有这么多同伙？他不是只跟光头两个人吗？”

“看起来不是两个人了，而是跟另一伙人结合在一起，那边的人就是我舅舅工地上的人，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十分怪异，本来胡多多是死是活还不确定，而那边几个是确实死了的，他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更显得古怪了。”

听我这么一说，穆佳玉更显得恐惧了，说难道多多也确实死了，变成鬼了吗？

“也许不是完全的鬼，还有人的一半。”

“人的一半？半鬼人？”

“也可以叫半人鬼吧。”

“那跟鬼有什么区别呀？”

她显得很伤心。

可我也没办法安慰她，我们也不能只是伤感，还要应付更多的挑战。

正当我们走向门诊部时，刘耐出现了，她看我们肩并肩走来只顾交谈，就向我们喊了一声：“喂，找你们找得好苦，你们去干什么了，这么重要的时候去逛街休闲了？”

看她神态有些焦虑急躁，穆佳玉忙问：“怎么啦刘耐姐？”

“啊呀，你也叫我姐？我不是跟你们同年吗？叫名字。”刘耐不满地嘟囔。在这方面她还是一股小女子腔。

“好吧，什么事呀刘耐。”

刘耐用手指指停尸房方向。示意我们快点跟她走。

她把我们带到停尸房院子里，黎队长和两名男助手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我们。

黎队长脸色比较难看，他一见我们就问起来，毫不拐弯抹角：“听刘耐说，你们昨夜看到管理员出现在输液室？”

穆佳玉毫不含糊地点头说是，还说我可以作证。

我则问是不是可以调看一下大厅里的监控录像？

黎队长点点头说：“监控录像我们已经调看过了。”

“情况怎么样？”我问道，“有没有录到管理员的身影？”

“确实有。”黎队长很肯定。

我和穆佳玉对望一眼，好像都舒了一口气，既然录像都拍到了，那我们的话当然可以被警察承认，他们再不会把我们的话当成虚空的描述。

“但有一个情况却非常奇怪。”黎队长说，“单纯说管理员出现在输液室外，这事还是可以用常规来解读的，那就是管理员虽然在两天前死亡了，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是一种假死现象，他后来在停尸间醒过来，因为感到难受就跑去输液室，希望医生能给他输液治疗，解除痛苦。”

“可是，他的尸体是被冻在冰柜里的，这种状态他怎么可能跑出来？”穆佳玉提出质疑。

黎队长嗯了一声说：“所以这事就显得很矛盾了，即便他是属于假死，装在密封袋子里再推进冰柜，就处于冷冻状态，自身是不可能苏醒过来，除非靠外力给他解冻才行。”

“可事情就这么怪呀。”我摊摊两手，“这事我们也很纳闷，就希望警察叔叔们来解开了。”

“现在我们有一个怀疑，”黎队长说，“你们看到的管理员，并非是他的真身。”

穆佳玉问：“是一个假身？”

“可能是另一个人，只不过跟管理员长得很像，当时你们误把他看成管理员，而监控录像里显示的人像也跟管理员有些像而已。”黎队长说。

“这不可能吧，我当时一个人时，就看出是他，肯定错不了。”穆佳玉又指指我，“我特地打电话把金童叫来，就是想两个人更能看清他是谁，金童也可以认定就是管理员。”

我本来也想重复穆佳玉的观点，但忽然间我有一个感悟，如果我们坚持自己观点恐怕也无济于事，因为当时只有我们两个目击者，黎队长的意思是我们都看差了，那个人不是管理员，而是另一个跟管理员长得有点像的人而已。

至于监控录像也只能证明确实当时有过一个人这么出现过，但也不能绝对证明就是管理员。

警察是有理由这样推断的，因为管理员是死亡后被存放在停尸间的冷柜里，怎么可能凌晨时分跑出来到输液室去要求输液的？

我向穆佳玉递个眼色，改口说道：“也许队长说得对，我们只是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跟管理员有点像，就以为他就是管理员了。”

刘耐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插嘴道：“我当时也这样想的，不过听你们说得那么肯定，也不好当场戳破吧，现在有了监控的支持还有队长的肯定，这事应该是一场误会了。”

她这么急着下结论，我理解，警察是不能相信怪力乱神的，那是他们的底线。他们跟我们不一样，必须有绝对证据来证明事实真相，监控只是录下一个人影，但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管理员。现在他们正在对管理员验尸，那具躺在法医眼皮底下受摆弄的尸体才是百分百的真实。

我本来也想提醒他们，管理员死后被放进冰柜，是穿着那身制服的，如果当时给他换了衣服或者干脆把制服扒掉光着的，那么后面我们看到的穿制服的管理员可能不是他。

既然穿着制服躺着，他就没有可能从冰柜里跑出来吗？

不过我也不必提这个疑点了，反正法医验尸也不可能找到管理员离开过冰柜过到外面活动过的痕迹。

黎队长担心我们的观点被他们否定，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就安慰我们说：“当然，你们也没有错，穆佳玉当时只有一个人值夜班，猛然看到一个跟管理员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输液室，而且其行为那么怪异，当然会误以为是管理员活转来了，普通的女孩如果遇上这事，一定吓得不轻，说不定还会吓出病来，但你当时不仅没有惊叫逃跑，更没有当场吓晕，而是迅速给金童打电话，叫他一起来辨认，还是相当胆大而理智的，你们的心理素质和负责任态度实在令我们也佩服。”

我忙问：“这么说不认为我们是瞎胡扯？”

“这怎么是瞎胡扯呢？你们所遇到的情况，换了任何人都会这么反应的，即使我们这些老侦察员，一时也可以会被假象蒙住，必须要等事后经过调查，才能下正确结论。”

刘耐却有点不解了，问道：“队长，如果是他们误会了，那么那个人又是什么人呢？”

黎队长反问：“你的看法呢？”

“就算此人不是复活的管理员，那就是另一个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三更半夜会跑到输液室外叫喊呢？”刘耐分析道，“是一个来急诊看病的患者？但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医生呢？当时穆佳玉作为值班医生就在科室里嘛，可那人却不进科室找医生，偏要站在输液室外叫嚷，是不是说明行为有些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