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义举大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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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茶楼之上,一名黑袍卫士,脸色略显焦急地疾步而来。
“这街上如此热闹,究竟出了何事?你且说来。”声音很是不紧不慢。
喘口气,卫士忙行礼说道:“是,禀知卫,据报,先前涌泉寺那帮士人,不知为何,今竟已是聚众走上街头......瞧那阵势,估摸着,似乎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往常可不曾见过这事,我等既为陛下耳目,是否要......”
杀杀其威风?
而此时,话停住了——“捍卫圣道。”
“只在今日。”
“我辈士人......”
这......
是——读书人。
街上的那充满正气地呐喊声传来,一浪更比一浪高,正端坐的许昌惊讶了下,而敲击桌面的手指,也一时僵住了。
“我等圣人门下......”
没错,是读书人。
这是作甚?
莫非,闽国也要来一场——党锢之祸?
东汉桓帝、灵帝之际,宦官借接近天子之便,假传圣旨,贪赃枉法,到处安插亲信,在中央和地方,皆培植以自己的势力。而士大夫不满宦官乱国,便评议朝政,同窗呼唤,争相请命,一度声势浩大,结果,却被专权的宦官划为“党人”,进而遭受了残酷的打击与迫害,禁锢终身而不得为官,这可谓——华夏最早的学生运动。
呃,自己怎的想到这事了?如今,是武人横行之世,这士人,再做什么事,又能惹出什么风浪?会闹得了大事?
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对了,这宦官,陛下似乎多有倚重啊,只是,自己,是否先入为主了?这读书人,其矛头究竟对谁,恐还难说。且,为何突发此事,有点蹊跷啊,但,自己亦是文人......
许昌心里叹了下,继而对着卫士道:“嗯,继续盯着,瞧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按兵不动?
“这......”
何况,王都各派利益纠葛不清,一不小心就做别人权争的牺牲品了,未看清形势,岂是轻易插手的?什么叫出头的椽子先烂?
又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偏向士人,许昌补充道:“纠察王都将吏军民之事,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读书人嘛......那长乐府是作甚的?王都终在陛下掌握之中,你等何急?这事有些奇怪,且看看来。”
“遵命。”卫士口气恭敬,却仍有点疑惑地偷瞧许昌一眼,忙领命快步离去。
“那什么诗会,谁说好玩来着?话说的文绉绉的,听也听不懂啊,不知喜从何来,偏那些家伙还笑吟吟的,不过是一群无用的酸诗人,哼,真不好玩。”俊俏少年不满地嘟起嘴。
一群士子从眼前浩浩荡荡而过。
“咦?这么多人是去作甚?啊,不行,我也要去。”
俏随从才准备谈谈诗句,听到这,顿时一惊:“啊,郡主,郡主乃千金之躯,这一群臭男人汇集,怕是没什么好事,啊,那方向,只怕是要去下九流之地......啊,郡主,不可啊,郡主,到时公爷怪罪起来......”
“唉,没事,别老说我父亲的我父亲的......唉,这江山还不是太祖打下来的,况且我王氏苗裔、天潢贵胄,跳梁小丑,怎敢近身,怕什么?”俊俏少年边不屑地说,边快步走去。
“郡主——”俏随从着急地跺跺脚,忙往后沉声叫道:“武士何在?”
“卑下在!”众武士忙齐声应道。
“保护郡主,不得有失。”
“遵命。”
俊俏少年疾步而前,众多凶悍的带刀壮汉急忙紧随。
名利场上,能够活下来的,未必是省油的灯。或许未必奸恶,但,自身弱小,林苏不认为,将许多吃人不吐骨头的贵宦,往最坏处想是坏事......丢弃尊严、屈辱退让,只会助长恶人之野心,从来不是自家的立身之道。
思绪不断涌出,不断前行的林苏,脸色已是渐渐正经起来。
这时空权贵可以碾压小民,但,哥好不容易重来此处,重生一回,就没想过——要做任何人的附庸,想踩哥者,哥,必定会将他们踩在脚下。
不过,计划如此,但,具体实行起来,未必顺利。对方,靠山未必小弱,且,那亡命之徒......
杀人放火......很了不起吗?
哥,又不是没有见过血。
林苏的脚步硬实起来,而双眼不由望向前方。
对——前进,勇者无畏!
“这便是林苏教巧儿拿来的......礼物?道歉之物?”
那是什么玩意?坐在梳妆台边,杨雅略欣喜地发现,包袱里有一些精巧的东西。
这是什么泥人?像是猪。
猪?不过,猪是这样的吗?胖嘟嘟的,憨憨的,好可爱啊。
不对,自己是大家闺秀,要矜持,怎能被一玩偶所收买?对,自己还是很生气的。想到这,杨雅屏住气,忍住没再瞧小物什,转而往那信封看去,看清了,是一首《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可看到,风不仅吹落花朵,更将凋零之残红吹得四处飞扬,无处归宿。
可想见,某个人身世飘零,孤独无依,正思绪萧索,悠然神往。
据说,三足的青鸟是西王母的侍者,七月七日那天,汉武帝忽见青鸟飞集殿前,遂后西王母即至。然而这里,所思之人远在云外,青鸟也不为之传信,可以感受,这思念难解的主人公,其春恨之沉重......
原以为这人很不老实,尽教坏兄长,还对自己......无礼,可,爹偏偏还厚待予他,还将他留在府中,实在是......只是,这人,怎的会如此多愁善感?
再看那词,将丁香结化入雨中境界,使丁香花蕾更凄楚动人,更令人怜悯。当手卷真珠上玉钩时,已是春恨绵绵;风里落花无主,青鸟不传信,而徒使丁香空结。律诗般的俊语,竟将思念难解之情,呈现得既空灵透脱而又真挚实在。
杨雅不由一愣神,猛然觉得,自己,竟有些看不懂这人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自觉地,杨雅的视线触及下一行漂亮的楷字。
“特做新式诗一首,奉予举世无双的美丽善良的杨娘子——”
杨雅读着,俏脸微怒,这人,总觉得油腔滑调的啊,而且,还会弄虚作假,只是他的本事自己倒也并非不知道,比如,居然可以临时作出一首不错的好诗。
于是,杨娘子又忍不住往下看去......
不知不觉,一群人已是呼喇喇地来到了丽春楼,身后,自然是跟着无数的看客。毕竟,这时代,娱乐太少,大伙儿,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看好戏的机会?
此时,丽春楼内外,不但是一众口里抹蜜、点头哈腰的龟公,连进出的诸多客人,乃至路旁来往的行人,俱都停了下来,直看着众士人。
这丽春楼,其生意好是好,但这么有默契的来一大群人,是要找乐子?只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是士人,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两方似是大眼瞪小眼一般,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气氛,很怪异。
是叮当的声响。
门里,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妇人摇着水桶腰缓缓而来,只是,年纪不小,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
林苏忙忍住了心里不自主的作呕。
“原来——是英俊潇洒的杨公子啊。”妇人眼前一亮。
是——金主来了。
“哈哈,是某,那李妈妈啊,近来,小花还好吗?某已经......”杨昱正待笑着继续,却感觉到身边林苏那杀人的眼神。
这时候,还......林苏很无语。
啊,好冷好冷。
对,本公子,不是来逛青楼的,是来——闹青楼的!
杨昱忙精神一振,换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你是何人?快叫钱公子出来?”
那妇人一愣,继而笑道:“杨公子......这游戏,竟做奴家头上来了?呵呵,呃......钱公子?不知公子说的是哪家的钱公子?找钱公子作甚?唉,还不如进来快活快活,看,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水灵水......”
“停——”
声音,很是洪亮。
妇人表情一滞,话儿卡在了嘴里。
出声的是已经不耐烦的章钧,自己就是来这儿找人行正道的,呆着听这难看的死货瞎磨叽什么。
“我等,自己找!”
一马当先的章钧,撞开妇人,似乎是不与肮脏同流合污一番,转瞬间便大步踏入,直往楼上各房间而去。
不理丽春楼的人,林苏整了整衣衫,现出一副比春天还温暖的笑容,那姿势,很阳光,很潇洒,正待前行——而身后本稍停顿了下的众人已是兴奋地一拥而入。
我去,故事的主角,是哥好不好啊?
太坏了,太坏了,捉奸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争先恐后,居然抛下哥,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心里腹诽着,林苏忙不顾斯文地冲了上去。
稍被挤了下,自己,完全......没被当做人。至于身边的龟公,也很是——目瞪口呆。
这是作甚?
妇人呆了,她觉得总有点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
很快,所谓的斯文士人一阵风般的上了楼,分成数支往各个厢房而去。
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热情,以及兴奋,还有难以言说的正气,仿佛,真的要去做前无古人、捍卫正道的义举大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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